苏若雪青衣简髻,立于左侧;阙允之白袍长带,立于右。
中央设一铜炉,象征“火”。
此炉乃昔年宁凡所铸,上刻铭言——
“火者,天下公器也。”
——
第一问。
阙允之举卷高声:“何为天命?”
苏若雪道:“天命在人。”
“人心若失,则天命已陨。”
阙允之冷笑:“此言异端!古圣以天定人,尔等以人逆天!”
苏若雪沉声:“天若能定人,何来千古流血?若天命真存,何须帝王?”
“火者,天之遗,非天之私。”
台下轰然。
阙允之面色一滞,却仍强撑:“此言惑世!”
苏若雪忽缓缓举起尘妤旧卷。
“昔有女姒尘妤,以血为火,救天下于灾。她问天无应,便以己应。”
“问天无应之时,人应自燃。”
她一字一顿,声如铁钟。
“此,便是火道。”
——
台下群情激荡。
百姓呼:“火在人!”
“火在人!”
声音震天。
阙允之脸色发白,怒斥:“民心可惑,礼不可乱!”
苏若雪抬眼,目光平静:“若礼束心,则礼当改;若火烧心,则火当驯。”
“礼不绝,火不灭。二者相生,不相夺。”
阙允之哑口无言。
台上台下,寂然无声。
唯有铜炉中的火,越燃越高,映得她的眼如星。
——
一阵风起。
铜炉的火光突然伸展,如有灵性,蔓延至坛前的经卷之上。
那经卷并未燃,却微微亮起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