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宁凡则立于最高的阙顶,负手而立。
风卷衣袂,天光斜照。
他闭上眼,似听见远方锤声连绵。
那声音,像在打铁,也像在敲开世界的门。
——
三月之后,西陲边境。
荒原无际,沙海如潮。
工队行至赤石岭,遭遇烈风与流沙,火油车倾覆,铜桶滚落,燃火如龙。
夜色中,火焰吞噬山谷,映红天际。
领工赵潜立于火前,额头满是汗,嘶声吼道:“以血熄火!”
众人齐上,抛沙、泼水、以衣扑火。
风声如刀,火焰卷人。
翌晨,十余名火工殒命。
赵潜跪在焦土前,手指紧握成拳。
“为路而死,不冤。”
他将那被烧焦的铜板拾起,板上仍隐约可见“丝火”二字。
——
消息传回玄京。
殿内一片寂静。
宁凡接报无言。
许久,他低声道:“赐他们同列‘火籍’。”
“让他们的名字,刻在第一块道碑上。”
苏若雪抿唇,微微低头。
“臣妾明白了,陛下为何称之为‘丝火’。”
“火柔而烈,柔者生,烈者死。此道,需二者共存,方成大道。”
宁凡沉声道:“是。”
他起身,望向窗外连绵的阴云。
“火不止燃于炉中,还燃在人心。”
“路可断,心不可灭。”
——
半年后,丝火之途贯穿半域。
鹰翔、西陲、乌斯藏诸国商旅纷至沓来。
赤米、青铜、火油、文书、盐铁往来如织。
天玄史官以此为“火纪之元年”。
宁凡立碑太极殿前,亲书碑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