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行名字、血脉、火性记录,都如同一段潜伏的历史。
当看到“宁钧”二字时,宁凡的目光停下。
血脉判定:异脉觉火,焰色不纯,含赤青双性。
宁凡的手指在那行字上停了很久。
“赤青双性……”他低语。
尘妤立于帷幕后,神色凝重:“那是姒族的旧称——火中阴阳并生,非纯血者不能存活。”
宁凡抬头:“所以,这种血脉不该出现于人间?”
“若非人为引导,绝不可能。”
尘妤的声音低而冷,像风掠过冰面。
“引导?”宁凡转身,眼神锐利,“是谁能引导血火?”
“只有火井守脉之主,或掌七焰之匙者。”
宁凡眯起眼。
“七焰……”
他抬头望向殿外,那天色阴沉,云层压得低。
“火井图上记的第七焰,不正是北荒么。”
尘妤没有回答,只缓缓闭了眼。
烛火闪烁,光影在她的面容间一明一暗。
“陛下,”她轻声道,“若北荒的火脉真觉,那便不止宗室之变,而是天脉之乱。”
宁凡沉默许久,才开口:“宗正府的人,封口。”
“是。”
“谢知渊何在?”
“在机坊。”
“召他。”
不久,谢知渊被召入殿。
他尚未行礼,宁凡便道:“机坊之火井是否仍与北荒管网相通?”
“启禀陛下,前月改造时已断,但地下旧脉尚存。”
宁凡点头,沉声道:“命人即刻北行,查脉源;若火井有异,封之。”
谢知渊心头一震:“陛下莫非怀疑——”
“朕不怀疑。”宁凡低声道,“朕只怕它要醒。”
他语气极轻,却让殿内空气骤冷。
谢知渊欲言又止,终是低头领命。
风入殿中,卷起案上的火井图。图卷翻开,露出那七焰交织的纹络——而北荒一脉,正微微泛红。
夜幕再次笼罩京师。
宁凡独立御阶,身后火灯一盏盏燃起。
远处传来隐约的钟声,如巨兽在梦中低鸣。
他忽而开口:“尘妤。”
“臣在。”
“你可见那北方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