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哭着,眼泪从眼眶中溢出来,讲话一顿一顿:“是我们造孽,是我陈家的错,这十几年来的日子我过够了,我现在只求求你给我一个机会,别再找我家小芷了,你回去过你的日子,被来打扰我们了,我真的过够了……”
“对不起。”
闻识川终于开口,他的声音沙哑,低沉,注入的只有颓败。
他弯下腰,深深地给萧羡洁鞠了一躬。
这是他十几年前没有勇气做的事,此刻说出这三个字时却也没有一点轻松的感觉。
说完,他没再辩解一句,推开门转身离开。
大院内灯还亮着,闻识川垂着眼走下楼梯,萧羡洁声音越来越小。
大门忽然哐地一声被推开。
陈芷手里握着瓷杯的碎片,她白色的衣裙染上了大片的可乐,此刻有些手足无措地站在门口。
“闻识川!”
闻识川背影一僵,转过身看她,他眼眶颜色很深,应该是红了。
陈芷迈开腿就要追上她,结果身后萧羡洁哭得更严重,整个人无力站稳,砰地一下瘫在地上。
她只好停下步伐,转身看萧羡洁:“妈……”
萧羡洁绝望地大喊:“……你今天要敢迈出这个门一步,就别想再认我这个妈!”
陈芷吸了一口气,“妈!”
“我怎么教你的!你说我怎么教你的!”萧羡洁捂着胸口,气得心脏直疼,“这么多年我怎么把你拉扯大的,我把你交给谁,都不会交给那畜生的儿子!他不配!”
屋里的声音撕扯着闯进闻识川的耳朵,那句“他不配”像是开刃的刺刀,直追着他心口猛扎。
多年来的努力,是换不来一句原谅的。
不想让陈芷陷入两难,在屋里萧羡洁嘶喊的空隙,他冲着陈芷轻声说了一句:“好好照顾伯母,对不起。”
又是对不起,陈芷脑子一团乱麻。
“你又做错什么了,闻识川,你不许走,你说清楚,你不能这样……”
他很轻地摇了摇头,艰难地转过身。
陈芷很想迈开腿追上去,可她动弹不得。
她只能看着他的背影越来越远,最后消失在大院门口,消失在漫天大雪之中。
那辆库里南远了,雪地上留下的车辙很快被新的雪覆盖,仿佛从没来过。
晚上九点半,陈芷收拾好了屋里剩下的残局,换掉了自己被可乐污染的衣服。
只是弯腰捡起地上碎掉的瓷片时,她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鬼使神差地,她伸手摸了摸瓷片尖锐的一处。
并没有流血。
跟之前一样,没有一点受伤的可能。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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