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宜货的私生女。”范柠将地上的相机捡了起来,依旧只会抓着这点来啐骂贝苓便跟着胡谦杰走开的方向离去。
泥地里又恢复了安静。
许久,俞惜感受到身边的人貌似有些异样。
她看了过去。
贝苓的身子微微颤抖着,眼里噙着泪。
见状,俞惜有些担忧地问道:“贝苓,你怎么了?”
贝苓没有回复她。
“我们别理她。”俞惜想着临走前范柠说的话,她安慰着贝苓,“早知道我刚才一坨泥巴扔过去,把她那破烂相机镜头都给糊掉。”
贝苓忍不住笑了出来。
俞惜也跟着笑了,说:“这才对嘛,别理会这些丝毫不在意的人说的话。”
贝苓并不是因为范柠的话,她擦了擦脸上的泪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是觉得好像忍不住就哭了出来,不是因为她的话难过……而是心里觉得,终于像是呼地一口气,舒坦了不少。”
那根在心里的刺,就像是让伤口处终于得到了抚慰。
她不再去躲避,不再去害怕。
范柠带给她心理的阴影,可能一辈子都会记得。
但是,在今天终于像是密布的乌云中瞧见了那么一丝亮光,让她不那么纠结这份阴影。
她的陈述抨击着范柠和胡谦杰,何尝又不是让内心的自己勇敢起来。
俞惜静默地看着她,眼底带着笑意。
“哦,差点忘记这个。”俞惜忽而想到了什么,急忙将腰包处别着的手机录制的暂停键摁去。
俞惜将手机拿过,对贝苓说:“本来想着,要是那个胡谦杰敢动手,我也能保留一份证据。”
贝苓也是没有想到胡谦杰会这般,“你觉得,他是愧疚了吗?”
俞惜摇头:“我不敢肯定。”
校园暴力这件事情——
有人会选择继续不知悔改,觉得自己的行为貌似没有什么。也有人会选择慢慢淡忘,回过头看去认为自己做人干干净净,想着自己没有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情。
胡谦杰是后者。
身为范柠身边的那些人都是。
可是,她们今天却像是撕开了胡谦杰所逃避的一切。
俞惜又对她说:“但是,我肯定就是以后我们可以好好的。哪怕回到这边见到外婆,你也不用躲着,怕着他们。”
“俞惜,是你给了我很大的勇气。”贝苓对她一字一句地说着。
俞惜这人就是听不得夸赞,“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