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雾缭绕的第五地狱中,五道黑影周身的杀意凝如实质,却并未立刻发难,只是呈合围之势缓缓逼近,目光在元让、地藏王与彩蝶身上来回逡巡,最终还是落在了地藏王身上——那眼神里,有怨毒,有忌惮,更有几分不达目的不罢休的疯狂。
元让将彩蝶护在身后半步,止风剑横在身前,清冽的剑光劈开周遭沉沉的阴霭,映得他眼底寒光乍现。
他能清晰察觉到,这五人身上的气息驳杂不堪,并非纯正的妖力或鬼力,反而萦绕着一股浑浊腥臭的魔气,丝丝缕缕,如附骨之疽般缠绕在他们周身。
只是这魔气虽阴邪,却显得格外滞涩,仿佛并非他们自身所修,更像是强行沾染或借助外力所得。
“藏头露尾的鼠辈,既然敢闯阴间,何不显出真身?”元让沉声喝问,剑身上的灵光愈发炽盛,神界镇殿使的威压悄然弥漫开来。
他刻意收敛了些灵力,他们身上这诡异的魔气,让元让留了心。
话音刚落,左侧那道最矮的黑影突然发难,手中凝聚出一柄漆黑如墨的魔刃,带着刺耳的破风之声,直劈元让面门。
魔刃过处,阴雾被染成一片深黑,散发着腐蚀神魂的恶臭。元让脚步微动,身形如清风般侧移,止风剑轻轻一挑,便精准点在魔刃侧面。
“叮”的一声脆响,黑影只觉一股沛然之力顺着魔刃传来,手臂发麻,整个人被震得连连后退三步,嘴角溢出一丝黑血。
“大哥,这小子果然棘手!”矮个黑影嘶吼一声,声音沙哑得如同破锣。
为首的黑影身材高瘦,周身魔气最为浓郁,他冷哼一声:“慌什么?咱们的目的不是他!”说罢,他抬手一挥,五道黑影瞬间变换阵型,两人缠住元让,两人直扑彩蝶,而他自己则凝聚出一团巨大的魔球,朝着地藏王狠狠砸去。
地藏王立于原地,周身金色佛气愈发醇厚,如同一尊不可撼动的山岳。
他双手合十,口中诵念经文,“唵嘛呢叭咪吽”的佛号声声入耳,化作无形的音波,朝着扑来的魔气震荡而去。
那团漆黑的魔球撞上佛音,瞬间如同沸水浇雪般消融大半,余下的残力落在地藏王周身的佛光护罩上,只激起一圈淡淡的涟漪,便消散无踪。
“师父!”彩蝶虽心性活泼,却也并非手无缚鸡之力,见黑影袭来,她腰间的玉净瓶自动飞出,瓶口倾泻出清冽的甘露,化作一道道水线,缠绕向那两名黑影。
甘露蕴含着纯粹的佛力,触碰到魔气便发出“滋滋”的声响,黑烟袅袅升起,那两名黑影惨叫着后退,身上的衣物竟被甘露腐蚀出一个个破洞。
元让应付着身前的两名黑影,只觉对方的招式杂乱无章,全凭魔气支撑着蛮力,毫无章法可言。
其中一人挥舞着魔鞭,一道道黑色鞭影抽来,却连他的衣角都碰不到;另一人则不断释放着魔雾,试图遮蔽他的视线。
元让剑势流转,止风剑如同一道灵动的银蛇,时而点刺,时而劈砍,每一招都只使用五成力道,却恰到好处地化解对方的攻势,同时不断试探着这魔气的底细。
他发现,这魔气虽阴邪,却极易被正道之力克制,而且这五人似乎并不擅长操控魔气,往往发力过猛,反而伤及自身。
方才那矮个黑影便是如此,强行催动魔气劈出一刀,反被自己的魔气反噬,震伤了内腑。
止风剑的清辉在昏暗的阴间劈开道道寒光,元让一人独对五名黑衣人,剑势凌厉如疾风,竟丝毫不落下风。
交手间他敏锐察觉,对方周身萦绕的魔气虽浓烈,却虚浮驳杂,绝非魔族本体自带的精纯气息——显然是刻意伪装,而非真正的魔族之人。
彩蝶祭出本命法宝,一道灵光护住自身,想上前辅助,怎奈对方攻势凶狠,法宝灵光不过一淡,便被一道黑气震得踉跄后退。
眼看一柄染着阴寒的短刃就要及身,元让足尖一点,身形如鬼魅般掠至她身前,剑脊一挡,“铛”的一声震开短刃,同时反手一剑逼退袭来的黑衣人,沉声道:“退后些!”
护住彩蝶后,元让索性将攻势再提三分,以一敌四仍游刃有余。他一边拆解对方招式,一边暗自思忖:这四人功法路数各异,为何偏要顶着魔气行事?
念头刚转,元让突然发难,止风剑凝聚周身灵力,化作一道璀璨剑光直刺其中一人。
那黑衣人猝不及防,慌忙祭出法器抵挡,情急之下竟泄露出一丝本源气息——与魔气截然不同的清刚之力。
元让心头骤然明朗,一个念头瞬间成型:“他们根本不是魔族之人!这般刻意使用魔气,是为了嫁祸!”
他随即联想到当今六界局势,魔族与佛界本就因边境纷争关系紧张,若地藏王在阴间遇刺,现场又布满魔气,所有矛头必然直指魔族。“是了,他们想杀地藏王,嫁祸给魔族,挑起两界战争!”
想通此节,元让眼神愈发锐利。此时战场周边已被浓郁的魔气彻底笼罩,那五名黑衣人见状,齐齐收招后退,并肩站成一阵形,周身气息陡变,不再掩饰那份蓄势待发的凌厉——元让知道,他们终于要动用真功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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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气如墨,在第五地狱的虚空里翻涌,将整片天地染得愈发阴沉。
元让手持止风剑,剑身清辉几乎被浓稠的魔气压得黯淡,却依旧死死护住身后的地藏王与彩蝶。
他深知此战关乎佛魔两界安危,更不能让地藏王出事,此刻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每一剑都拼尽了全力,剑势凌厉中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绝。
那五名黑衣人见状,招式愈发狠辣,不再掩饰本源功法的霸道,拳风掌影裹挟着刻意催动的魔气,如潮水般涌向元让。
他们显然是精心挑选的强者,配合默契无间,一人主攻中路,两人侧翼包抄,剩下两人则游弋牵制,招招直指要害,不给元让喘息之机。
元让身形辗转腾挪,止风剑在他手中舞成一道密不透风的剑墙,“铛铛铛”的金铁交鸣之声不绝于耳,火星在魔气中炸开又瞬间熄灭。
他左肩不慎被一道掌风扫中,顿时气血翻涌,嘴角溢出一丝血迹,却只是闷哼一声,反手一剑划破了那名偷袭者的臂膀,硬生生逼退了攻势。
“贫僧来助你!”地藏王见状,虽非体修,却也不愿坐视不理。他双手合十,周身金色佛气暴涨,即便身处浓郁魔气之中,依旧如一盏不灭的明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