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步捏着鼻子,细声细气地说道。
轻轻地叹了口气,我松开了手,想要自己过去把那个所谓的「能给我们情报的人」叫出来,但乱步立刻就又拽住了我的手,不情不愿地跟在了我的身后。
是一条左拐的死路,只有两三米深。一大堆的垃圾袋靠着墙壁,算不上是整齐或是混乱地摆放着。空了的廉价酒瓶和咖啡罐见缝插针般地塞在这些垃圾袋里,但还是又一两个瓶子滚落在地。
在这样的一堆垃圾里,小路的尽头,同样靠着墙堆满了垃圾袋的地方,一个穿着破破烂烂的衬衫和长裤的男人弓着背,盘腿席地而坐。他的脑袋上披着一块不知道是外套还是什么其他东西的破布,这让我看不清他的脸,只有下巴上隐约可见他多日未刮的胡茬。
“组合的前首领——菲茨杰拉德。”放下了捏着鼻子的手,乱步邀功似的看着我,“他肯定能告诉我们有关贫民区的事情。”
『……卧槽,太扎心了吧这话说的。』
和组合的最终战结束之后,菲茨杰拉德一直处于生死不明的状态,但根据当时的情况来看,他几乎是没有生还的可能性了。异能特务科那边一直没有掌握到他的踪迹,组合本部那边据说也是陷入了内乱之中,所以各方都倾向于他已经葬身于大海之中了。
但原来这么多天里,他一直都在这片贫民区里吗?
富可敌国的组合前首领,如今却自甘沦落为了贫民区里的底层吗?
我拉了一下乱步的手,示意他安静些,然后蹲到了菲茨杰拉德的面前。从我和乱步出现在他的面前开始,再到乱步点破了他的身份,菲茨杰拉德都是沉默不语地坐在那里,浑身都带着颓废的气息,甚至没有看我们一眼。
实际上我只见过他一次,就是他第一次来侦探社下战书的时候。那个时候这个男人在我眼里就是个没有任何用处的移动钱包,整个人都金光闪闪,就差把「我有钱」这三个字写在脸上了。没想到第二次见面,他就成了被丢弃在垃圾桶里空无一文的破钱包——不过似乎依旧对我没有任何用处就是了。
“打扰了,我想和你打听一件事。”就像没听到乱步和我说明了他的身份一样,我神色如常地开口。
破布下,那双暗淡无光的眼睛在我脸上停留了两秒,然后又半阖上了。
“五美元。”与任何贫民区的流浪汉没有差别,他对我伸出了脏兮兮的手,讨要打听费。只不过一般的流浪汉要的是日元,而他张口就是美元。
我拿出了钱包,然后直接将面值最大的那张五千元纸币放在了他的手里,“没有美元,日元凑合一下吧。”
毫不客气的,他将手里的钱塞进了口袋里,然后又用那种平淡、毫无生机的语气说道,“问吧。”
“昨天夜里到今早,这片地方有没有哪家人有奇怪的表现?”我顿了顿,补充道,“比如说刚赚了一笔回来,或是刚收了什么好东西。”
“昨晚东面的野猫吵得厉害,早上过去的时候,老鼠都回窝了。”他语意不明地回答我。
『……东面吗。』
我摸了摸下巴,然后站了起来。
“走吧。”我对乱步说。
一动不动地站在那,乱步又盯着菲茨杰拉德看了几秒,突然对他开口道,“你的某个部下很快就要来找你了。”
连眼皮都没有抬,菲茨杰拉德依旧维持着像是沉沉睡去了般的动作,靠着身后的垃圾袋,低垂着头,没有回话。
“走吧。”我又对乱步说了一遍这句话。
牵住了我的手,乱步带着我,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条小巷。
……
从菲茨杰拉德那得到了情报后,事情就变得简单起来了。几乎没有废上什么力气,我和乱步就从住在贫民区东
面的地下珠宝商手上拿到了委托人被抢走的珠宝,自然,也包括了那枚戒指。
离开贫民区的时候,我好像看见了菲茨杰拉德和一个有点眼熟的女生在一起,不过一晃眼他们就拐进了另一条路。看起来又被乱步说中了,菲茨杰拉德的某个部下来找他了,估计离再次听说组合的消息也不远了。
“虽然之前是敌人,不过看到他们好像又要东山再起了,不知道为什么有点感慨呢。”我说着咬了一口手里的草莓大福,“以后还有机会再次对上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