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看出皇帝弟弟的不乐意,长公主思索片刻,给个折中方案:封侯不合适的话,就单封栗延一个如何?封个君也成啊,勉强也算‘有土’了。
——帝王心里堵得慌,万分堵得慌:‘怎么?姓栗的混蛋在我宫里乱搞,我还得封他领地?这是哪家的道理?!’
“内史不才,有负圣恩……”馆陶长公主的神情中同样带出浓浓的不豫,须臾,无奈地叹息;
象是出于完全的无意,姐姐刘嫖为皇帝弟弟提供个脱卸责任的好理由:“哎!帝王日理万机,抚天下亿兆之黎民;内帷之不清,属妇人失职。”
因内史事件带来的最后一丝负疚感,至此,烟消云散!
天子陛下同意,百分之百同意,感觉姐姐说的简直太对了。
他当帝王的,要管官吏,要管军队,要管兴修水利,要管防范外敌,要管天下教化,要管官仓府库盈亏……哪来的时间过问每个女儿的起居?
‘这原是女人本分。梁国,是李王后;皇宫……皇后病了,不怪她……可栗氏没病啊!’皇帝陛下越想越觉得栗夫人可恨,亲生的女儿啊,在当娘的眼皮子底下出丑闻:“栗氏……蠢妇,蠢妇!失职!”
“陛下,栗夫人固错甚,然……”
馆陶长公主从弟弟手中接过酒殇,再度斟满:“……然,栗夫人乃皇太子之母。”
“因帝太子故,望陛下容恕之。”
长公主的声音很轻很轻,却有如一把锤子,锤锤砸在君王的耳畔。
天子板着脸一言不发。
怎么办呢?事情已经发生了,总要解决啊。
“皇太子宽仁,敦厚,好学……”为刘荣这个侄子说了一箩筐好话后,刘嫖皇姐对皇帝弟弟躬身一揖:“陛下,内史年少无知;然,太子宫之颜面,不可不顾呀!”
“阿姊,阿姊……”
帝王沉吟,犹豫,良久才青着脸,象从牙缝里挤出来般讲到:“长姊所请……吾敬诺!”
然后,又及时补充:公主未嫁先孕,有损皇家体面。得和母后商议商议,看怎么办才能掩盖住;至少,也减轻减轻影响。
“不敢忘……”
皇姐深深弯腰,回礼答谢。
长公主弧度优美的殷红唇边,绽出抹不易察觉的——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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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傅,何因请于……寡人?”
河间王刘德忽然想起什么,直问窦婴为什么请他出手,而不是找大哥?
捋捋胡须,窦太傅理所当然道:“不欲殿下……绝交恶于栗氏也。”
河间王暗叫一声‘狡猾’——说到底,栗氏家族还是有可用之处的。
见刘荣还在犹豫,
太子太傅窦婴意味深长地讲道:“殿下,殿下及大王乃……今上之子;此次,方为……栗氏之‘外’孙也。”
栗夫人的儿子们交换着眼神,无声地商量……
就在这时,书房外传来乱纷纷的脚步;其中,还参杂女子揪心的哭喊和哀求:“殿下,殿下!殿下呀……”
内侍尖细尖细的话音,隔着拉门向贵人们禀告:“殿下,左良娣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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