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搓了搓自己的手,正要把冻得通红的手指藏进掌心。
梁铮见状,宽掌一圈,捂住她一双手。
他扬臂,将那双小手贴往自己的脖颈:“这里暖。”
“哇!”李含章惊呼。
比燎炉还热乎!
梁铮笑:“满意了?”
李含章轻咳一声:“勉强还行。”
二人一个站、一个坐,小孔雀把手贴在狼脖子上,几分滑稽,几分惬意。
掌心被暖洋洋地烤着,李含章情绪大好。
想起屋外的梅林,她目光一转,又心生好奇:
“为何要栽葭月梅?”
上京四季均有花开,在当前时节,除却葭月梅,还有美人樱、长寿花等。也不知梁铮特意移植葭月梅,是出于何种考虑。
总不能当真只是为了移植成活吧?
梁铮闻言,眸光微沉。
“葭月梅强韧、好活。”他道。
李含章:……
还真是为了成活。
她顿失兴致,低下头,正要无精打采地叹气。
却听梁铮又道:“它……很像你。”
李含章眸光一颤。
温沉的声音落在身前,重复了一次:“它很像你。”
李含章慢慢抬起头来。
撞进梁铮那双乌黑沉郁的眼眸。
他凝望着她,目光款款、全无冷硬。
“葭月梅花瓣轻小,色泽却很浓烈。”
梁铮小心翼翼,几乎掏空肚子里所有的存货。
“初看时不觉起眼,可只有它花期最长,能在任何地方熬过整个寒冬。”
这就是她,是梁铮眼中的李含章。
她捧着纤尘不染的真心,从吃人的深宫里清白地走出。无论面对何等酷寒、遭遇何等欺凌,她傲骨未松,却也依然柔和纯善。
梁铮是见过的——习艺馆前那红梅似的身影。
他绝不会忘。
那是他对她往事的见证。
也是他屡屡回忆、屡屡作痛的心痕。
再记起那时,他只恨自己至今才与她相识,没能早一些自折辱中护下他的姑娘。
“你可以依靠我。”梁铮放轻声音,“所有事。”
依靠他多一些,信任他多一些。
也让他爱她更多一些。
“我笨,但我会学。”
李含章回望梁铮,并没有答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