悦耳立刻紧咬下唇,带着哭腔说:“那我今日定会寝食难眠,最终也落得和武惠妃一样。”
“公主!”海棠连忙“呸呸呸”了半天。
“你不说,我就继续说。”悦耳说着,还要下床,却被突然进来的人吓得顺势一退。
“大理寺待周景玄好吃好喝,公主放心。”裴齐丘的声音和他那张脸一样,毫无感情。
悦耳往后一退,只觉得现在看见他,好像又有在马车包厢里的压抑感觉。
谁知他裴齐丘突然弯下腰,一把抱起自己。“喂!”悦耳瞪大眼睛,惊愕地看着他。
裴齐丘走至床边,轻轻放下悦耳,又盯着她看。
“你看什么?”悦耳被他盯得有些发毛,回他一个犀利的眼神。
“公主,还是好好休息吧。”
“啊?”
“不要下床走动了,省得整理衣束。”裴齐丘丢下一句话。
悦耳下意识看着海棠,见这死丫头憋着笑,她又摸了摸自己身上的衣服。
穿得好好的啊。啊。。。。。除了裤子没穿。
救命。。。。。。!
悦耳下意识摸了摸额头,又摇了摇头。怎么可能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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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齐丘从屋内出来,丰喜立刻替他撑起伞,见他半隐在夜色中的身影显得异常柔和,雨点愈渐稀疏,终于停下。
月光渐渐从阴云中露出来,那微微的笑意是从未见过的。丰喜不禁哑然,以为自己晃了神,见那双眼神再次深邃。他顺势看去,那隔着花墙对面的人,同样噙着笑意,却显得让人措手不及。
丰喜立刻行礼,道:“四王爷。”
裴齐丘看着李亨的身影,立刻收起所有的思绪。“四王爷怎得空到寒舍?”裴齐丘随李亨走进书房。
“有好消息。怎么,怪本王不打招呼就来吗?”李亨笑道。
“齐丘不敢,当是随时欢迎王爷亲临。”
“永宁在你这儿怎么样?”李亨倒突然问道。
“是,一切安好。”裴齐丘淡淡地答道。
李亨微微挑眉,说道:“那就好。”说着,接过丰喜递来的茶盏,放在唇边深深一嗅。
裴齐丘不知为什么,眉间不禁微微紧索。“王爷,刚才您说的好消息是?”裴齐丘问。
李亨也不急,饮罢一盏,才说:“武惠妃得失心疯了。”
裴齐丘看着李亨的侧脸,慢慢浮上冰冷的笑意,继续听他说:“暗夜十七虽失手了,可也并非什么坏事。”
裴齐丘听着,默然不语,想要紧紧聚焦的双眸,却不知该看向何处。
“他做什么都无所谓,只要是对本王有利。”李亨依旧云淡风轻地说道。
“大理寺那边……”裴齐丘问。
“这倒不必担心,不过周景玄作为替罪羊,这也是皇上想要的。”李亨突然一笑,说着拍了拍裴齐丘的肩。
裴齐丘只觉得这盘棋下得颤颤巍巍,试问自己,真的和四王爷是同道之人吗?
还是说,只是一枚心甘情愿的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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悦耳在裴齐丘的府邸已经第三日了,相当于被禁足的感觉。在她看来,李隆基的这招逼婚,真是难上加难的概率,却被歪打正着地撞上了。
现在不能出门也就罢了,连带口信的人都没有。她憋着一肚子的疑问,也是闷闷不乐。
今日仍是雨天,看来老天也是觉得她就该呆在屋子里别出去。她四处转着,步入一间屋内,立刻被中央垂挂的书法吸引。
那笔锋凌厉,毫无半点拖泥带水的黏稠。走近了看,才发现是临摹王羲之的草书。可这笔迹却熟悉得很,她思索了半天,脱口自语道:“好像和上回在皓月家见到的那副字帖一样的笔迹。”她见过一些好的仿作,却没有一个如此洒脱自如。
“这是何人所作呢?”悦耳不禁眯起眼,盯着看了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