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睡会儿,”她脱了棉袄盖被子上,躺下说,“晚上别叫我了。”
“行。”祁麟又戴上耳机。
何野盖好被子,整个人缩进被窝。
隐约间,她感觉祁麟好像帮她掖了被角。
这一觉她睡得挺沉,但不舒坦,浑身发热,还冒汗。
还做梦。
她又梦见了刘悦可。
刘悦可用艳红的手指指着她,义正言辞,又带着理所当然:“肯定是她,她家穷死了,我们班就她最穷,除了她还能有谁?”
她刚要出声反驳,场景突然转换,她被人按在地上,刘悦可拿着耳洞打孔器,得意洋洋地说:“这玩意儿我还没试过,不知道安不安全,何野,你帮我试试吧?”
她想要挣脱,身后的两个人像铁网死死捆着她。
冰冷像针一样的打孔器抵在她的耳垂上,她身形一僵。
场景再次转换。
“我让你考过我了吗?”黑暗里,刘悦可涂着鲜艳的口红,居高临下,乜斜地看着她,“喜欢出风头是吧?我让你出个够。”
“我操你大爷!”何野撕开裂缝,她想跑过去,却离张扬的女生越来越远,“凭什么?”
她越跑越慢,女生慢慢变成一个黑点。
脚裸缠着千斤重的铁链。
她跪坐在地上。
凭什么?
光猛地涌进眼里。
何野睁开眼,猛喘气儿。
一觉醒来跟刚汗蒸过似的,直觉告诉她踢了被子,因为她是被热醒的。
何野拉开被子坐起来。
直蹿天灵盖的凉快。
啊,舒坦。
“醒了?”祁麟摘了一只耳机说,“还行,睡了六小时。”
“我是不是踢被子了?”何野拎起胸口的衣服扇了扇。
“一个下午,六小时,我帮你盖了不下五回。”祁麟把另一只耳机也摘下来,“一小时一回,看你刚睡那会儿我还以为你睡觉老实。”
“我平时睡觉老实。”
她就是热才踢被子,平常应该不踢。
何野看了眼手机:“都十点半了?”
“是啊,我看你晚上怎么睡得着。”祁麟起身去卫生间,“我洗个澡,饿了抽屉里有面包和牛奶,想吃热乎的自己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