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一碗银耳莲子汤放在那里,她知道是程姨准备的,可刚端起来就被对面椅子上的一抹猩红刺痛了眼。
“啪!”地一声,手中的瓷碗落地,摔碎,四分五裂。
“小姐,这是怎么了?”听到响声,程姨急忙从厨房里跑到露台上。
入目看到的是以濛突然煞白的脸,洒了一地的银耳莲子羹,以及一张艳红色的婚礼宴会请帖。
祁邵珩回来的时候已是晚上8点。
他一进门,程姨就说,“先生,小姐心情不大好,您要不要去看看?”
“因为露台上的那张婚宴请帖?”
程姨一愣,她没想到祁先生竟然知道。
那张宁、安两家联姻,即宁之诺和安琳结婚的婚宴请帖是祁邵珩前几天带回来的,当时他嘱咐程姨,要收好,不然小姐看了会不高兴。
程姨早先是放了书房收好的,谁知今天却莫名出现在了以濛常去的露台上。
而且,还堂而皇之的摆在那儿,无非就是有心给以濛看的。
她听家里的佣人说,傍晚他们见是先生放在那儿的,程姨刚才还不信,现下看见祁邵珩这般淡然的反应,怕真的是他有意放在那儿的。
担心苏小姐看见婚宴帖难过是他,现在故意让苏小姐看到婚宴贴的又是他。
程姨真是想感叹了:他们家先生的心思,岂止是一个讳莫如深了得?
难猜,太难猜啊!
“阿濛,可是吃了晚饭的?”
见祁邵珩问话,程姨答道,“吃了的。只是,您亲手煮的那碗银耳莲子羹被打翻了,反倒可惜。”
“无妨。”
饭后的汤食被打翻在他的意料中。
将那婚宴帖选择放在露台上而不是餐桌上,他就是怕阿濛见了,连吃饭的心思都没有了。
既然有心想断了她的念头,且她一定会心情不好。
吃了饭,心情再不好,总归比吃饭前心情就不好,好一些
生气也要有力气生才行。
祁邵珩又问,“晚上的银耳莲子羹,再盛一碗过来。”
程姨应,“好的先生,我这就去。”
算好了她第一碗羹汤定然吃不下,他傍晚有意多煮了一些,这时候让她喝了,也好消消火气。
那丫头从下午到晚上,隐忍了大半天,怕是早该发作了。
端了那碗汤,祁邵珩上了三楼。
一边上楼,他一边寻思,一般人大怒或者生气会如何呢?
大抵是摔东西,砸东西来出气了。
可祁先生现在一点都不担心以濛卧室里他放置的那些成千上万的摆件被毁,他担心的是,若是阿濛生起气来,摔东西时,划到手?砸到脚可怎么办?
这么想着,他上楼的速度是愈发的快了。
三楼以濛的卧室,门并没有锁,而且是大开着的。
祁邵珩站在门外,并没有看到他路上想象到的那片狼藉惨状。听程姨说,女孩儿确实是心情不好,在生气的。
可他在门外看着卧室里,一切安好如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