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没什么兴致,又说,“不能空腹喝中药,一定要吃。”
祁邵珩这句话没有带什么凛冽寒人的气势,可他用了强制性词语。
不能,一定要。
这便是容不得商量了。
毕竟和他一起带了这么久,以濛还是听得出他说话的多层含义的。
平日里,不强制她,对她不作要求的时候,他多会用问句,句式一般是:
——好不好?
——可行吗?
——阿濛,这样,好不?
这是有的商量的时候,一旦他用了决绝的词汇,像是今天的不能,一定要,还有类似的必须,不得不,就说明她现在再抵抗也是没有效果的。
因为不论你是吃软不吃硬,吃硬不吃软,甚至是软硬不吃,祁邵珩总会强制你。
——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以濛相信他绝对干得出来。
商人本性:狡猾,诡计多。
他要强势,她多半是没办法的。
就像现在,没胃口又如何?
还不是被他一勺一勺地往下灌着,所以当祁邵珩说了强制性词汇,便只能受着了,别无他法。
白瓷碗,白瓷勺,山楂嫣红,红枣深红,陪着薏米和白米,软软糯糯的入口立即化了。
山楂的酸中和了红枣的甜,味道适中刚刚好,且不会让吃得人觉得越吃越腻,反而因为山楂的酸感觉更加爽口。
多半碗下去,他再喂,以濛后退避了避,而后又蹙了蹙眉,张嘴继续吃了一勺,而后神情又恢复了。
仅仅这样一个小动作还是被祁邵珩觉察了,白瓷勺放在碗里没有拾起,他问,“不想再吃了?”
她想了想,点头又摇头。
别人不懂这点头又摇头的意思,祁邵珩懂。
点头是因为饱了不想再吃;
又摇头是因为怕浪费想继续吃,可已经吃不下了。
如此纠结疑惑的心思到底是心思纯净的小女孩儿才该有的,可爱到了极致。
“阿濛,吃不下了?”
换了个问法,这次她的回答很干脆,直接点了点头。
虽然这次吃得还是不多,可比起前两天吃什么吐什么,一点都吃不下去已经好了太多太多。
祁邵珩应她,“吃不下就不吃了。”用手碰了碰一旁还发烫的中药碗,告诉她,“药还有些烫,一会儿冷一些了再喝。”
她没说话。
知道她不愿意吃药的真正心思,祁邵珩说,“好好吃药,好好睡一觉,才能身体好,乖一点,中药冷了就吃,嗯。”
坐在前,他和她一边说,一边等着中药冷下来。
与此同时以濛发现刚刚吃山楂薏米羹的瓷碗没有丝毫准备撤下的意思,给她擦了嘴角后,祁邵珩直接端起来刚才放置一边的那不足半碗的羹汤吃了起来。
见他此举,以濛也是没有想到的,毕竟那碗羹食她是吃过的,剩了的给他吃总觉得不合乎礼仪,更不妥。
“我吃过的。”她说。“剩下的。”
祁邵珩丝毫不在意,“丈夫吃妻子剩下的没什么不妥,浪费了也不好是不是?”
以濛愕然,他竟然明白她刚才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