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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节（第2页）

&esp;&esp;“为什么不叫你爸？”江心注意到霍明一直都说你你你，这两天从来没叫过爸。

&esp;&esp;“我害怕。”霍明往江心怀里缩了缩，“他好高，力气好大，我怕他打我。”

&esp;&esp;“胡说。”江心揪揪她的小鼻子，“你爸是讲道理的人，怎么会打小孩。”

&esp;&esp;“大伯就打堂哥堂姐，拿着藤条打。”霍明想起三个堂亲挨打的画面，哇哇乱叫，满院子乱窜的样子，又更害怕了，躲在江心怀里，她有自己的直觉，小江虽然不是她亲妈，可小江好像真的不会打小孩。

&esp;&esp;“你爸是军人，也是个讲道理的人，你要学着相信他。他这两天不就没打人吗？”江心也抱紧她，尽量给这个小女孩一点点安全感。

&esp;&esp;“那我可以叫他爸。”霍明拿起蒲扇玩，心情似乎已经明朗了些，“我妈说，要我看好弟弟，爸才会对我好。”

&esp;&esp;“这句话不对。”江心有点生气，她讨厌这种似是而非的话，“你爸会对你和霍岩一样好，不需要你特意照顾弟弟，你只需要看好自己就好了。”

&esp;&esp;“可奶奶和大伯母，还有大姑妈都这么说。”霍明不解，她所接触到的女性长辈，都这么告诉她的。

&esp;&esp;“因为她们都说错了。”江心看着她，仿佛看到了某个时期的自己，被告诫要和同父异母或同母异父的兄弟姐妹和谐相处，她年纪最大，要让着这些弟妹，她痛恨这些大人，她根本不喜欢那些弟妹们。

&esp;&esp;“大人们也会说错话。往后你和弟弟开开心心地长大就好，照顾弟弟是你爸和我的事情。”

&esp;&esp;“小江，你真的不会打人吗？”霍明还是不信。

&esp;&esp;“以后你就会知道了。”江心知道霍明已经了解到她想知道的，就跟她玩起了关子。

&esp;&esp;好在霍明是个聪慧的小孩，她不需要花太多时间去处理这些关系，江心也曾惶恐过，万一孩子和她有对抗的心，万一霍一忠夹在中间难做人，万一自己始终没办法投入这样重组家庭的角色，她该何去何从。

&esp;&esp;这一家四口，除了霍岩年纪太小还不懂事，大概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煎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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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火车往前走，车厢逐渐暗下来，霍一忠眯了一会儿也醒了，霍明怕黑，就靠着江心，难掩心里的惶恐，江心察觉到，时不时拍拍她的肩，和她说话。

&esp;&esp;霍岩还没醒，江心怕他睡多了，半夜睡不着一个人醒着反而害怕，让霍一忠把他弄醒。

&esp;&esp;晚上四人就吃了点干粮，霍明有了霍岩的陪伴，总算松了一些，没有再紧绷着，姐弟二人在黑暗中又咕咕地说起话来，主要是霍明在说，霍岩跟着啊啊喔喔的，大人不懂他们讲什么，仿佛是小孩的密语交流。

&esp;&esp;江心觉得奇怪，霍明怎么一直不讲话，照理说三岁了，应该说得很溜了，就尝试问他话，霍岩在黑暗中似乎也有些呆，见江心凑过来，又要江心抱，两人贴在一起都热出了汗，就是不说话。

&esp;&esp;“小坏蛋，就要抱！”江心拍他屁股，手都抱酸了。

&esp;&esp;霍一忠这两日抱着霍明和霍岩，心里总不是滋味，想起江心的侄子江平，那个圆头圆脑的平头小男孩，四岁了，个头比五岁多的霍明还高，吃得好穿得好教得也好，脸上肉嘟嘟的，嘴甜有礼貌，反观自己的这两个孩子，原来万秀带着还像个样子，在霍家放了半年，连个人样儿都没了。

&esp;&esp;霍一忠心里一时间又悔又恨，下定决心，要对两个孩子更好点。

&esp;&esp;过了一阵，霍明困了，趴在床上睡着了，睡着之前还拉着江心说：“小江，我睡觉了，我睡着的时候，你不能把我和弟弟送回爷奶家里。”

&esp;&esp;江心摸摸她的头：“睡吧，不送，我们都在这儿呢。”可怜见儿的。

&esp;&esp;霍岩见姐姐睡了，就趴在她边上玩，拿着个下午买的泥人，喔喔不知道在唱什么歌。

&esp;&esp;霍一忠让江心躺下睡觉，他看着两个孩子。

&esp;&esp;在卧铺车厢里的第一夜就这样过去了。

&esp;&esp;白天的时候，霍明和霍岩在没有乘客的卧铺车厢跑来跑去，跑累了不是吃就是睡，一整日过完，到了晚上一家四口就轮流睡觉，直到后日早上，要下车换乘。

&esp;&esp;这是第一次换乘，有五个小时的时间等车，江心身上挂了两袋重重的行李，牵着两个孩子，霍一忠把行李拿下来，等下一趟车。

&esp;&esp;两天没洗澡了，江心在火车站附近找了个人家，花了五毛钱在她那儿烧热水，给两个孩子洗澡，用药粉洗头，自己也趁机冲洗一遍换了身衣服，人一清爽，总算又活过来了。

&esp;&esp;霍一忠则是很简单，拿着江心新买的水盆去公共水池装水，在男厕所快速擦身洗澡换衣服。

&esp;&esp;洗了澡，霍一忠跑着出去买了些干粮包子，等的火车一来，四个人又要上车了。

&esp;&esp;人多，大家都不排队，挤着上车，江心怕吓着两个孩子，让霍一忠在后头处理行李，自己两手抱着他们两个，第一次知道自己原来还有这么大的臂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