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蹲到了傍晚,被蚊子咬了一腿包,终于看见了新娘新郎。
新郎嘴角流下的涎水滴在西装上,被新郎妈妈拿着纸巾细细擦掉。
新娘一身廉价的红裙子,连婚纱都没有,全身上下看起来唯一值钱的是不知真假的金镯子。
他们走进屋子拜天地。
新娘麻木地做着动作,目光再没之前那样神采过。
一拜天地时,新娘的视线停顿大门上,之间有几十个人挡在那,觥筹交错,她望眼欲穿。
笑声淹没了新娘的呼救,掩埋了新娘曾经的意气风发。
今天是新娘结婚的喜日,也是新娘入墓的丧日。
为她哀悼的只有两个人。
一个是祁麟,一个是她自己。
那天,祁麟在树上蹲了很久,久到腿麻了,麻到没有知觉。
有个大婶路过,瞥见树上一个黑影吓了一跳,扬声问:“天都黑了,你咋还不回家?”
祁麟视线模糊,远处的灯笼红彤彤的,却分不清喜悲。
她低声喃喃,好像在询问大婶,又好像在回答自己:“我朋友嫁人了,我不知道该开心还是该难过。”
第25章何野抽回手:“那我当一辈子尼姑。”
“我……”何野忍着疼从床头抽出一张纸巾,递给祁麟,“抱歉。”
祁麟没接,她脸上没有泪水,只是眼睛有点红,“我没证据,没办法搞江成海。”
“你现在有了。”何野笑了,她脸上也有伤,却笑容明媚,“我们不仅有人证,还有物证。”
祁麟一愣:“什么物证?”
何野找出手机,点进录音,一段嘈杂的录音随时间播放起来——
“贫困补助已经满了……我可以给你弄到!”
“我把别人的名额给你……我还可以给你钱念大学……你真是我见过最好看的人!”
“毛小莹,那天她哭得可惨了,真是我见犹怜……”江成海的声音断断续续地放着,他像在砍东西,伴随着金属的敲击声,他怒吼着,“结果嫁给一个傻子!她就是个蠢货,如果她不说,没人知道的……她跟了我可以得到资源,我们双赢!”
何野放到这主动停掉录音,打斗停止声停止,江成海的声嘶力竭也哑然而止。
祁麟在病床上重重锤了一拳,哑然道:“你怎么会录录音?”
“习惯了。”何野轻描淡写地概括一句,接着说,“这个物证,可以了吗?”
“应该可以的。”祁麟垂眼,流露出满满的懊悔自责,“你说,如果当时我再坚持一下,事情会不会有一丝转机。”
何野不想说些关于“这不是你的错”这样的废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