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眼时间还不见祝遇清跟高鸣回来,于是双双下去逮人。
活动中心基本是老人的消遣地,很少有年轻面孔出现。
俩人到地方时,见高鸣空手站在旁边,祝遇清则持杆伏在库边。
他手心拱起,慢慢抬高杆尾,接着手腕迅速一击,母球跳过障碍球撞上目标球,目标球贴库,随即滑入袋中。
一杆进洞,确实神气。
跟他对阵的老人笑着鼓鼓掌:“这个后生攒劲,蛮要得。”
“今天手气好,承让了。”祝遇清说着谦辞,把搭在报架的外套拎起来,走向晚嘉:“回吧。”
出了活动中心,高鸣还跟晚嘉夸:“你老公这眼镜没白带,确实厉害。”
当晚吃过饭,下楼送离高鸣一家。
挥手跟他们三口人别过,往回走的时候,晚嘉夸起祝遇清打球的英姿。
“实力还可以?”祝遇清问她。
“挺不错的啊。”晚嘉打了个呵欠,感觉有点犯困。
祝遇清点头:“你满意就好。”
晚嘉当时没听出问题,等发觉不对,这人已经跟外公听戏去了。
仗着弄了个戏服博物馆,他把昆扬锡淮的戏服发展说得头头是道,又顺势邀老人家年后亲自去看。
晚嘉在旁边插不上话,加上第二天就是酒席,干脆洗好澡提前去睡。
意识浑沌时,祝遇清回到房间,问要不要听听怎么打球。
晚嘉正迷糊着:“不要,明天还得去接人。”
“嗯,所以早点睡。”祝遇清贴近她的耳朵,低声,徐徐,字音格外勾人。
台球么,相撞运动,讲究的无非准度与杆法。
准度得找好位置,沿着库边摸索加温,慢慢试探袋口情况,最后锁定进球点,回杆出杆。
至于杆法,小力回杆速度慢,中杆运中力,大力回杆时速度得快,像没有散尽的轻狂。
只是空调多余,反而让人出一身密汗。
第二天早起,晚嘉用尽念力。
祝遇清倒是精神抖擞,穿一套黑色西装,别样英挺。
祝老爷子和邹芸祝如曼全来了,机场接到后,他们直奔酒店。
酒店是老早就订好了的,包括几处接客的车都有人跟进,一切有条不紊。
婚宴场所,向来都是感慨高发地。
有打小看着晚嘉长大的老人,说记得她小时候背个书包站在树下,细眉细眼细身条,跟人打招呼就是鞠个躬喊一声,怎么逗也不爱说话,转眼就长这么大,还嫁外地去了。
一场酒席坐下来,祝如曼迷醉在南腔南调里:“嫂,你们这里人说话都好温柔啊,碗要说碗子,姐姐要叫加加,有点意思唉。”
晚嘉觉得她学起来更有意思:“南方是这样的,很多地方隔条河都不同音,你多听听,这里好几种调。”
酒席过后再送客,送完客,一行人去了老城的家。
老人搭老人,坐坐看看,姚敏和邹芸一对亲家也不尴不尬地相处着。
有心亲近时,怎么都能找到些话题,更何况都是早年丧夫,单这个中酸楚就有得聊。
聊到伤心处再看看彼此儿女,小夫妻感情好,当下也是欢慰。
在阳康住过一夜,老爷子和邹芸先回京北,祝如曼说来之前查了当地的老裁缝铺,想去见识见识取取经,所以多住两天。
小姑子探店,晚嘉陪着跑了几趟,最后想起外婆也当过裁缝,还有一本老工具书,记得是手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