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玎珂,很快,很快我们就可以永远在一起了。”徐若愚像念咒语般一字字低声吐着,眼眸却是如湖水般波光粼粼。
“少帅,上海这边我按您的要求暂时划分给了南京军区管理。”何副官抱着成堆的材料边走边念。
袁尘这几日像疯了一样的工作,仿佛在利用这些填满空荡荡的心底。
何副官正快速的说着,袁尘却忽然停下了脚步。
“袁尘!”
袁尘伸手猛按住自己的左胸,他努力调整着紊乱的呼吸,可喘息间却仍是痛不欲生,何副官慌去扶但见他已是面色苍白,“少帅?”
“袁尘!”
若有若无的声音再次漂浮而来,袁尘双手紧紧攥住左胸前的衣襟,身体不住的簌簌乱颤,他抬起头却是满脸的汗水,“谁在叫我?”
何副官发懵的左顾右看,轰鸣的火车前并无他人,官员和士兵多数在车内打着牌,只有少些懒懒散散的在车前买着香烟。
火车喷出袅袅的烟雾,这声音仿佛有一只船在天边求救,广阔的大海上却找不到指引方向的灯塔,凄清而幽怨,犹如匕首一次次扎进袁尘的心底,却又无情的拔出。
他缓缓起身左手却依旧紧按在胸前,“这是谁的车厢?”
方形的车厢玻璃被暗花细布窗帘遮盖得不露半条缝,何副官轻瞥了眼车厢号,“是徐参谋的车厢。”
“徐若愚?”袁尘又开口问,“是,您的车厢在前面。”何副官说着指向列车中间的位置,袁尘抬头盯着暗花细布窗帘,却有种恍惚隔世的不真实之感,仿佛这节车厢暗藏着强大的磁场,不住的吸引着他的身体和心。
许久袁尘慢慢晃过神再次站稳,继续踏着大步朝前走去。
雾气萦绕间,蒸汽列车发出巨大的轰鸣声,袁尘的军靴踏在台阶上,他回眸又望了眼徐若愚的车厢,转而毫不犹豫的上了专列。
不知睡了多久,一阵淡淡的茶香拂来,玎珂摇了摇仍犯晕的头坐起来,可全身从筋骨到牙根都泛着酸楚,她伸展了下身体环顾眼前。
玫瑰红的软缎铺在梨花木床上,中央一张褐色书桌铺有竹叶绿绣盘花篆字的桌布,上面摆着崭新的毛笔和纸张,香墨镇纸在夕阳的照耀下略带光泽,这间屋子淡雅别致,布置简单却独具匠心,
“小姐,醒了?”玎珂看身边说话之人竟是个素衣简出的女佣,“这是哪里?”
女佣倒是热情开朗,“这是少爷在北平外专为小姐购的宅院!”
“少爷?”
“最近,好些了吗?”
玎珂眯着眼睛逆光望去,女佣侧开身,眉目清朗的脸庞映入眼帘,“是你!”
徐若愚眼角湿润,神色萌动,却是笑得丰神俊朗,“嗯,我可是花了很大气力才把你从上海带回北平的。”
玎珂伸出修长的手微按了下昏沉沉的头,“我怎么了?”
徐若愚并不说话,只是祥装心情不错,故意岔开话题,“过去战事不断,现在总算是天下太平了。”
“天下太平,当前是谁执政?”
徐若愚为玎珂削苹果的手微微一停,却又继续,“裴之言如今执政。”
玎珂提起的心瞬间坠了下来,明知他已不在,自己却仍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