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站了一个看着有些凶的神仙,他认得他,就是那日来仙邸传信的神仙。
他抬起头看他,有些畏缩地问:“仙君可有什么事?”
风慎看着他有些肿的唇,眸色有些晦暗,他冷着脸,说:“我叫风慎。”
图南就有礼的唤了声:“风慎仙君。”
风慎擦过他的身侧进了屋,图南关了门,站在门口,背着光,罚站似的立在原地,不敢往里走。
“我办事路过这里,来看看,”风慎给自己倒了杯冷茶,道:“顺便提醒你,你是瑞兽,稍微做一点不寻常的动作,他的命格都会变。”
图南脸色有些苍白,愣愣的看他。
风慎:“仙人下届历劫,没有不苦的,若是中途被改了命运,若只是微小的事,他下一世会苦上数倍,若是影响生死的大事,他一样会成坠仙。”
图南什么都不懂,他被钟沂逍护地好,和上天庭的神仙相处,人家闲来无事也不会说这个。
他傻呆呆的听着,惊惶地问:“那我……”
那我已经跟他相识了,我是否改变了什么?
风慎也不知道,他没看过司命的册子,他沉默了会儿,只说:“此后,他就算死在你面前,你也只能看着。”
……
庙里的火光弱了,先前出去开门的镖师又拿了些添上,火舌将木头吞噬,光却亮了起来。
那镖师竟也在听着这有些无聊的志异故事,问道:“那仙人历的什么劫?”
少年似乎是坐的累了,靠在身后供桌上,语气平稳的说:“他那日母亲去了,父亲一病不起,过了半年,父亲也去了,他只得扛起了家业。”
……
这父母双亡,应了孤。
父母离世,凭着他的本事也能扛起家业,可他脸上的笑变少了。
从前拥有凌云志的风流公子,也只有看见那乘黄的时候能笑笑,可转身又被俗事所累。
他受了父亲的托付,不敢轻负。
而乘黄住进了他家,总是在他伤神的时候陪着他。
那时正赶上山河动荡,帝星暗淡,天下纷争不断,幽州城大半的商铺都倒了,陈家也是。
常霂也只是苦苦维持。
商家,自古都是顺势而为,顺着局势走。
可常霂没有。
一日图南去书房寻常霂时,撞上了个人。
图南一眼认出了那人身上隐隐的帝王气,心里便知道这人间的下一个君主是谁。
那中年人也瞧见了他,目光就挪不开了。
他生怕给常霂惹上麻烦,退了出去,很快的用了法子让他忘了自个儿,可常霂看清楚了。
那夜常霂在屋里发了好大的脾气,他去抱他,常霂才勉强停下。
他死死的抱着图南,沉声说:“等我从嘉峪关回来,我们就拜堂成亲,回来了,家业就起来了,成亲了,就没人敢觊觎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