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起床后,餐桌上总是摆好了早点,每天都是她想不到的新鲜款式。而苏啸宇,总是一副刚刚晨练完毕一样的架势,精神抖擞地给她一个早安问候。
她所习惯的早晨是彻夜无眠后的疲倦,那种疲倦不只是身体上的,精神上常常觉得沮丧和绝望。那样的早晨,镜子里映出的总是一张干枯凋谢的面孔,不忍卒睹。
从灰暗到明媚,只差着一个男人的距离吗?
邱琳自己也觉得不可思议。
苏啸宇带来的明媚阳光,不只是早晨。白天,他偶尔会在MSN上发信给她。他并不总是说话,但是有时候,他会调笑几句,说几句让人脸红的双关语。有时候,在一封邮件和另一封邮件之间挣扎时,她会突然想起他。对一个女人来说,其实被调戏自有被调戏的乐趣。除非做得太猥琐,但来自苏啸宇这种质量的男人的调戏,很难让人反感。
晚上,苏啸宇常常会约她去某处吃饭,接下来有看电影演唱会之类的安排。不过多数情况下她都不会接受——她只是觉得没有拿定主意,突然间接受他太多,仿佛是自毁城池一样。
如果晚饭在家吃,等她到家,苏啸宇已经准备好晚饭。他颇会做饭。第一次看到他在厨房忙碌时,她刚进门。
饭菜的香味飘了一屋子,苏啸宇边干活,嘴里还哼着歌:“……我的生命从此以后多了一个你,每天都是一出戏……”
那个瞬间太过梦幻。
即使吃过饭的刷碗收拾桌子这样简单的家务,都因为多了一个伴侣而显得轻松简单。之后,两个人各据沙发一头,一起看电视。《潜伏》恰好是雅俗共赏的电视剧,他们一起看,居然没有冲突。
苏啸宇偶尔对电视剧的不合逻辑之处表示嘲笑。她也只是微笑附和。
曾经那么寂寥的屋子忽然就被填满了。
从寂寞到温馨,只差着一个男人的距离吗?
邱琳想,果然,两个人的麻烦好过一个人的寂寞。
周末的时候,她去上课。
虽然她有自己的车,苏啸宇坚持要送她。他拉着个脸,显然很不高兴,说:“好不容易有个周末,你还跑那么老远去上学。你见过《动物世界》里那只哺乳动物的雌性成天学这个学那个了?变得更强大是雄性的天职,雌性天生就该养得白白胖胖的下小崽子……”他接下来的话被邱琳飞来的一脚踹没了。不过,她也妥协了,让他接送。
过惯了独居日子,突如其来的变化让她总觉得一些茫然。
趁着中午休息的时间,她约了张丽平一同午饭。
张丽平向她打听同居生活。
邱琳大概描述了一下,她没有漏掉那些不重样的早饭,鲜花,还有每天MSN上的笑话。
张丽平说:“哗!真是极品好丈夫的坯子。你还打算离婚?多可惜。”
邱琳茫然:“说实话,我不知道。不离婚又怎么样呢?我总觉得……我们之间的了解不够。”
张丽平嘲笑她:“跟人家领证的时候那么痛快,这会儿发现了解不够了。你可真行。”
邱琳沮丧:“你也知道,那会儿我失恋,心里一团乱麻的。人家很傻很天真,难免做错事。现在难道不能改了吗?”
张丽平一向是个务实的人,她说:“做错了当然要改。现在的问题是:你老公真得是个错误吗?离婚了,你还能找大他这个质量的老公吗?我看未必,现在外面的婚姻市场的行情不容乐观。你老公,国企员工,他是华为的吧?级别肯定很高,反正我不认识月薪两万多的华为人。又体贴,又幽默,又有情趣,又会干家务,会做饭……简直太完美。床上嘛,可惜你还没上过他。对了,他长得怎么样?”
邱琳想一想,她不能不承认,从第一眼,她就被苏啸宇外在的男性魅力吸引。他有种绝对的雄性力量之美,无法忽视。她承认。
张丽平叹息:“我怎么感觉——从你的有限的表达不太清晰的描述推断,他似乎恰恰是你做过的最正确的选择?”
邱琳倒竖眉毛,恼道:“大姐,你这样说也太埋汰人了。我有那么蠢吗?”
张丽平跟邱琳是发小,多年好友,才不客气,说:“你敢说没有那么蠢吗?是谁把宝贵的十年青春加上初恋、初吻、初夜、初失恋……都献给孙哲那个王八蛋的?那个傻冒肯定不是我!”
一提起孙哲,邱琳立马就泄了气。
孽债,孽缘……
前世真是欠他吗?
或者真有三生三世的纠缠,盘根错节,无法躲避。来生来世,还会相遇,而他还是会说:“又遇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