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妈:“是是是,怎么会少了我们哦。”
陈砚时只好再次笑起来:“嗯,谢谢黎伯,也谢谢张妈。”
张妈嗔他一眼:“谢什么谢哦,跟我们还这么客气。”
一行人进客厅,和往年一样,应是请了同个策划公司,永远不变的气球彩带和让人厌恶的三层大蛋糕。
陈爷爷陈康周不在,陈砚时借机逃离:“我先去看爷爷。”
张妈拉了拉身上的披肩说:“他应该是去后院了。”
陈砚时点头:“嗯。”
即便步子尽可能地放慢,也还是在十分钟后走到了后院,陈砚时站在篱门边,一时踌躇着不再向前。
他不应该去打扰那位悲伤的老人。
陈康周立于枝叶繁茂的柿子树下,又是一个秋,枝头柿子再次红火,而他满头斑白,早已不是当年。
孙子的生日应当穿一身红色喜庆唐装,连拐杖也特意换上了同款颜色。
陈康周沉沉叹气,布满皱纹的一只手轻轻抚上柿子树还不算年迈的枝干,极粗糙的触感,不知是褶皱的树皮,还是他长满老茧的指尖。
树的愈合能力与人一样,他近视的老花眼已经无法看见那个被细铁丝勒出痕的浅浅一圈,只能不停地用手指去寻找,看它有没有再长高。
过了很久,他终于卸下肩膀的全部力量,沉沉转身。
对上了陈砚时沉默的眼睛。
陈砚时立马扯出笑脸走过去:“爷爷。”
陈康周也惊喜地跟着笑起来,脸上皱纹慈祥地堆叠到一起,他眼睛里有藏不住的慈爱:“怎么这么晚才到家。”
他伸出一只手,试图把陈砚时抱住。
陈砚时拥住他的手,轻轻俯身,虚虚给了爷爷一个拥抱,目光落在已经长高了不少的铁丝痕迹说:“同学聚会。”
“是好事。”陈康周欣慰。
陈砚时站直身:“您等我很久了?”
“不算太久。”
“嗯。”
两人一时无话,陈康周再次开启话题,问了问学习,又问了问生活,最后才问:“最近去看你妈妈了吗?”
陈砚时轻声:“嗯。”
“她还好吗?”
“挺好的,医生说一切正常,情绪也很稳定。”
陈康周放下心来,跟着两人又是一阵无话,陈康周不禁感慨:“你现在真是越来越安静了。”
他忆起往昔:“我记得你小时候可是最闹腾的了,那么高的一棵大榕树说爬就爬,说你厉害吧,又笨拙地不会下树,一头摔下来,把好好的下巴磕破了皮,当时把你妈妈吓得,真的是快要晕过去。”
“你奶奶还在的时候,她最疼你了,唉呀去参加幼儿画画比赛就拿了个参与奖,还一个劲的夸你有天赋,你也是,还真敢信呢,把家里的墙壁画得乱七八糟,什么猪啊狗啊飞机啊全都一个劲的往上画。”
“我就说还好你那时矮,还没个桌子高,不然不得画到天花板上去。”
说到这,陈康周乐得笑起来,却在触到陈砚时冰冷的双手时,突然难过得垂下眼眸,他无比忧伤地劝说:“小时,我们搬走吧好吗,爷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