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距离太远,未能目睹始皇风采,不知日后是否还有缘相见。
但他不得不承认,此刻减税之举恰到好处。
“走吧,虽此事已毕,但前方还有更精彩的戏码,看能否捕获重要人物。”苏牧对小七说道。
沙丘行宫内,王贲昂首挺胸站立,仿佛今晚计划全是他所谋。
即便嬴政未言语,王贲的眼神似乎已飘向屋顶。
除了嬴政,李斯、冯去疾及蒙毅等人皆不知实情。
“王贲,今日之举可圈可点,朕甚满意,想要何赏赐?”
身着黑袍头戴冕旒的嬴政笑意盈然。
王贲咧嘴一笑,挠了挠头,“臣不敢居功,全靠陛下的信任,若非如此,臣怕早被当成疯子了。”
他一边说着,目光不经意扫向大殿两侧的李斯与冯去疾。冯去疾身为右相,地位尊贵,与王翦同辈,自不会与王贲争执。况且,只要是为大秦兴盛,他也无意与这年轻人计较。李斯则对王贲的话充耳不闻。
相比之下,身材挺拔、气宇轩昂的蒙毅倒显得更引人注目。蒙、王两家向来是军中支柱,彼此间暗存竞争。蒙家兄弟对王贲父子始终未曾放在眼里,然而今日王贲的表现却让蒙毅感到些许压力,甚至考虑写信告知大哥蒙恬此事。
“无需谦虚,功归其主。”嬴政注视着王贲道,“现在朕想了解,你是如何察觉到巨石下的异常?”
王贲挺直胸膛回答:“臣夜探巨石,发现周围土壤松散,而附近泥土紧实,由此推测有人动过此处土壤。”
“嗯。”嬴政点头后追问,“即便知晓有人动土,又如何确定巨石下藏有菽?”
王贲一时语塞,老脸微红。他心知这是苏牧的主意,当时没听清细节。支吾片刻,他勉强解释:“臣推测,若无机关助力,需强力推动巨石破土而出,而菽发芽时间极短……”
嬴政见他结巴模样忍俊不禁,早已猜到必是苏牧授意。不过多问反而显得突兀,一旦让李斯或冯去疾察觉便不妥。苏牧刻意隐匿行迹,分明有意低调行事,这年轻人心思竟这般深沉。
正当嬴政准备结束话题时,王贲却又补了一句。
“陛下,臣在察觉此事后,推测若系六国残部所为,必定早有预谋。采购菽这类物资,也应是在邻近城池进行,因此臣已命人在今晨开始四处查探。”
“经过仔细侦查,我们确实找到了大量购粮的踪迹。”
“臣认为,若真是六国残部所图,他们绝不会走得太远,必然会留在附近观望局势变化。入夜之后,臣已派兵封锁相关城池,只待陛下示下。”王贲躬身禀报。
殿内顿时传来一片倒吸凉气之声。
李斯、冯去疾及蒙毅三人闻言,目光中满是震惊与难以置信。
起初,王贲揭露敌方布局,只能算是出人意料的小聪明或侥幸得逞之举。然而,他此番后续规划却让整件事格局陡升,不再是简单的应对之策。
当前形势不再只是偶然得来的胜利,而是从发现隐患、确认目标、部署行动,再到摸清敌情,最终于不利条件下扭转乾坤。尤其是最后一点——抓获幕后主使者的重要性远远超过知晓事件真相本身。
嬴政听闻此言,竟霍然起身。
或许是动作过于急促,站立时身形略有摇晃,幸好及时扶住龙椅扶手。
“你确定已经掌握六国残部的动向?”嬴政沉声询问。
“启奏陛下,臣已核实,这批菽确系城中所购。店主称采买之人并非本地人士,臣怀疑他们仍匿藏城内,但为谨慎起见,不敢擅自主张,静候陛下裁决。”王贲单膝跪地回答。
“好!好!好!”
嬴政眉头微蹙,连道三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