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是从公署楼进入的里世界,落地自然也还在这里。沈然到的时候江絮的情况很不好,整个人已经处于昏迷状态。
十年前江絮首次发病和之后的治疗都是沈然亲自接手的,对他的病情很了解。也正是因为了解,所以他刚才直言不建议江絮继续参与他们的行动。
楚南风坐在陪床椅上安静地看了会江絮,起身拿掉传感器让他睡的更安稳些。指腹摩擦过干燥起皮的嘴唇,微凉柔软的触感轻轻撞击在心尖上。
他面前躺着一个不让人省心的小家伙,明明应该是个事不关己隔岸观火的冷漠人,却又总是暗暗地扛着很多事情。这里面是不是有他的因素他不敢深想,想得越多,就越疼痛。
他拿着棉签沾了水在江絮干裂的嘴唇上涂抹,江絮似乎很渴,不自觉地张开嘴,水滴顺着嘴角流进,他像是不知餍足地又伸出舌尖舔了舔。
楚南风看着粉嫩的舌尖手上的动作一顿,喉咙滚动了下,口渴神经元迅速传导。他瞥了一眼旁边的柜子,医护人员很贴心,物品准备的相当完备。
可惜他向来是能直接了当,就绝不会假以人手。
他倒了一杯温水,含了一口在嘴里,然后俯身贴上了那一点冰凉。
水流顺着口腔直入咽喉,江絮本能的吞咽,他在荒芜的沙漠中行走,没有明亮的日光,天色泼染成暗沉的白,温度也适宜,但就是口渴的难受。
天上忽然落了雨,正好钻进他的嘴里,还没等他品出个滋味,变换成清流顷刻汹涌而至。
他缓缓睁开眼,首先入目的是一张放大的帅脸。还没等开清面前的人,突然意识到为什么,抬手就是一拳招呼在了对方脸上。
“嘭”楚南风猝不及防被打了个趔趄,反手抓住江絮乱挥的手,“别乱动!”
听到声音,江絮总算是清醒过来了,又定了定神,惊讶道:“对不起对不起,我以为是谁,打疼你了没?”
“没有,还好你刚醒,力气不是很大。”楚南风无奈地看着他,“你觉得能是谁?谁敢对你做这种事?”
“我哪想到那么多,就想着先打了再说。”江絮声音越来越低,心虚地转过头,正好瞥到旁边的医用柜子,小声嘀咕了一句,“不是有导管么?怎么不用导管?”
楚南风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谎话不打草稿,“哦,没看到。”
江絮:“”
江絮借坡下驴,蹬鼻子上脸:“那要不再喂一次?这次我保证不打你!”
楚南风简直要被他气笑了,把水杯直接放到江絮手中:“自己喝吧。”
“哦。”自己喝就自己喝。
楚南风看着他委屈巴拉的样子心腾地一软:“现在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