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萧珩离去,太子妃站在那里,神情呆滞,她浑身发冷,四肢冰凉。
杨氏,又是那个杨氏!
太子妃想起那个不卑不亢的太子良媛,牙都咬碎。杨氏出身世家,朝中虽然无人,但是真论姓氏家世比起崔氏也没有差。
太子妃可以不在乎别的东宫嫔御,但是对于这个太子良媛,就很是有戒心了。
天家里很多是不讲究规矩的,平常人家里的那套,根本就不适用于天家。
那个杨氏出身和太子妃差不了多少,但是却比她受宠。哪怕崔宏德心胸再宽广,作为皇太子妃也容不下一个对自己有威胁的嫔御。
一名眉目婉约的小宫人从帷幕后清步走出,这名原来是太子妃的陪嫁侍娘,后来小心服侍太子妃,如今在太子妃身边,她也能够说上一两句话。
“娘子,良媛送来绣屏,说是为娘子庆生。”这名小宫人名叫招弟,她垂首说话,态度无比的恭敬。
庆生对于太子妃来说是心头的一根刺。太子妃现在已经二十三,太子还是二十。长安里这个年纪的妇人大多数已经膝下儿女双全,而太子妃如今却很有被年轻美貌的姬妾威胁的意思。心中更是对年纪敏感。
“杨氏送来的,会是什么好的呢?”太子妃吸了一口气道。
招弟听出太子妃口气中的不善,头垂的更低了。
“罢了,收入库中,随便挑一件回礼过去就是了。”太子妃转过身向内室走去,她瞟见那边放在案上的白瓷茶碗,里头的茶汤没少多少,估计都没怎么喝。
她心中突然有些发虚,这加了许多的葱姜,应该也能将味道遮盖过去了。
应该……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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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珩回到自己寝殿中,他这段时间的确也挺累的,天子御驾亲征,从长安到辽东,路途一走就是要好几月,而且长安城里也并不是太平一片。梁国公是留守长安辅佐太子监国的相公之一,前段时间长安有人上梁国公府邸的门,说要状告梁国公谋逆。
废立太子的风波过去了三四年,可是梁国公的性子已经十分谨慎,他立即就将那人一路送到出征路上的圣人。萧珩也不相信,这会已经谨慎到极点的梁国公还会大着胆子搞谋逆。所以等到天子将消息给过来之后,他也要派人前去安抚。
国事远远比家事要多得多。萧珩也没多少心思和东宫妻妾有什么兜兜转转,姬妾们的那些勾心斗角他也从来没有在乎过,妇人的那些手段无非是当面说几句风凉话。到了夫主的面前,还是乖顺的很。
再过一段时日,还要接见新罗女王的使者。
事情一件接着一件,还真是叫人不得放松。
作者有话要说: 喵!!!!!
☆、思子
长安到辽东一路上三四月还算是速度快的,新罗女王派出的使者已经快马加鞭终于赶到长安,皇太子安排人将这些使者安排进四方馆择日接见。
天子早有征高丽之心,前朝炀帝征伐高丽未有多大的战果,这一次高丽国内乱政,盖苏文弑君杀臣,原先也曾派出过大将出征,但是遭遇辽水上涨,大军被迫后撤无功而返。这一次天子亲自出征,一是想在臣子面前一展自己不输当年勇,二来也是想还趁着自己还能活动,替皇太子将东边的祸患给除了。
皇帝坐在御辇中想起仁弱的儿子不禁有些担心,当初在剩下的三个嫡子中选择最小的六郎,他考虑的也是这个孩子心底和善,从来不与人为恶。选他做太子,一来告诉后代子孙太子之位不可以经营所得,二来六郎和善对待兄长也是十分好的,待到六郎登基两个嫡子也能受到善待。
皇帝坐在宽大的马车中叹了一口气,他多希望孩子们兄弟和睦。
路途上停下来扎营,皇帝年轻时候常年打仗,也曾经就那么露天睡过,所以他对幕府的要求也不是很高。搭好之后他进去,待到皇帝用夕食的时候,从长安送来的书信送达。
书信是皇太子命人送来的,皇帝听见儿子命人送信来,立刻叫人送进来。他手里拿着那份小小的信筒,喜上眉梢。在征途上能让天子最开心的,就是收到太子的书信。
皇帝立刻打开封泥取出里头的信件展开来看,信中萧珩向皇父叙说了长安朝政的一些事宜,在信末提到了皇太子妃最近身体不好,晚间容易失眠,心躁难安。
皇帝原来在外甥女嫁进来之前,对外甥女很是宠爱,甚至打破规矩封了这个孩子亲王女才会封的县主。不过等外甥女嫁进来之后,皇帝原来的那份心就变得很大,他知道这孩子的心气高,不过这心气给他来做儿媳妇,怎么看都觉得不对劲。
他怎么也不希望自己儿子被儿媳管的老老实实的。东宫传来的消息,太子和太子妃两人相敬如宾,说太子多亲近太子妃完全没有。
不过看来,太子对太子妃到底还是有一份尊敬在的。
皇帝提起笔,让笔尖在砚台中吸饱了墨,在案上铺展好的纸卷上书写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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