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三年来的每一次争执,最后都是他先低头——
为什么偏偏那次没有?
还有那份礼物。
他嘴上说着嫌弃,却把那条粉色领带仔细收在办公桌抽屉里。
偶尔开会疲惫时,总会不自觉地摩挲两下。
可直播里她说——礼盒里还藏着一张孕检单。
他根本没见过什么孕检单。
那天他醉得厉害,连礼盒是什么时候不见的都记不清。
只模糊记得顾知夏来过,还体贴地帮他拆了礼物,甚至在他面前柔声劝和,让他去找时书仪。
可顾淮野当时也在气头上,觉得是时书仪不爱他,所以可以一次又一次地提分手。
他没有怀疑过顾知夏。
但现在回想——
顾知夏是早就知道盒子里有孕检单,才特意赶来截走?
还是无意中发现后,临时起意藏了起来?
又或者……
她也没看见,那张承载着他们孩子第一个证明的纸片,早已随着被丢弃的礼盒湮没在垃圾堆里?
每一个可能都像淬毒的针,扎得他鲜血淋漓。
顾淮野死死盯着定格的直播画面,胸口翻涌着难以名状的焦灼。
这一个月来。
即便不知道她经历了流产的创伤,他也从未停止过寻找。
纪念日那天的争吵早已让他悔恨不已,他发了疯地想找到她,亲口告诉她——
他错了。
而现在,得知她独自承受了失去孩子的痛苦,那份悔恨瞬间化作千万根钢针,狠狠扎进他的心脏。
就在画面即将结束的瞬间,他猛地按下暂停键。
背景只是一面白墙,显然她刻意隐藏了所在地。
可当她起身时,对面墙上隐约映出一个花瓶的倒影——
那个造型奇特的陶瓷花瓶,是他们一起在B市逛家居店时买的。
她当时笑着说这个扭曲的瓶身像极了爱情的模样。
这里是她用第一部戏片酬买下的公寓!
顾淮野的心脏几乎要撞出胸腔。
一个多月了……
他终于找到她了!
他抓起西装外套冲出办公室,手机已经贴在耳边:
“立刻给我订最早一班去B市的机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