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通融的余地。”沈正泽打断他,语气冷了几分。
“为官当守本分,若因私废公,如何对得起朝廷的信任,对得起百姓的期盼”
他指尖重重叩了叩案上的卷宗,“盛飞鸿之举,藐视律法,若不严惩,何以儆效尤此事休要再提。”
顾天星脸色一白,还想再劝。
他张了张嘴,正要组织语言继续游说,书房门突然被猛地推开,砰一声撞在墙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大人!下毒的歹人给您带过来了!这货嘴硬得很,还敢喊冤……”
韩悠嗓门洪亮,惊雷般打破了室内的凝重。
他拎着个五花大绑的黑衣人闯了进来,脚步急切,青竹扇还别在腰间,随着动作晃来晃去。
刚跨进门,目光扫过室内,才瞥见站在一旁的顾天星,动作猛地一顿,脸上怒气瞬间敛了大半,嘿嘿笑了两声,语气缓和了些。
“顾二公子也在倒是巧了,正好一起听听这歹人的丑事!”
被他拎着的黑衣人踉跄了一下,重重跪倒在地,膝盖磕在青石板上,发出一声闷响。
那黑衣人穿着一身灰短打,外面套了黑褂子,头发凌乱,脸上沾着泥土和污渍,双手被粗麻绳紧紧捆着,手腕处已经勒出了红痕。
他抬眼看清坐在案后的沈正泽,顿时吓得魂飞魄散,瞳孔骤缩,浑身不由自主发起抖来。
他居然惊动了知府大人亲自审问!
知府大人的威名他早有耳闻,审案向来公正严明,对付恶人更是毫不手软。
黑衣人越想越怕,挣扎着往前爬了两步,连连磕头求饶。
“大人饶命!小人是被冤枉的!”
额头磕在地上,不一会儿便红肿起来,眼泪鼻涕也混在一起,顺着脸颊往下淌,模样狼狈至极。
顾天星皱了皱眉,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厌恶。
他素来爱洁,见不得这般污秽狼狈的场面,不动声色地往后退了半步,拉开距离,沉默着站在一旁,目光落在黑衣人身上,带着几分探究和审视。
他也好奇,是什么人作案还被直接带到了沈正泽面前。
沈正泽冷眼看着地上痛哭流涕的黑衣人,脸上没有丝毫波澜,仿佛眼前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他摩挲着大拇指的玉扳指,语气平静得没有一丝起伏,却带着无形压力。
“冤枉你倒是说说,哪里冤枉”
黑衣人趴在青石板上,眼泪混着鼻涕糊了满脸,声音嘶哑地哭喊。
“大人!真的冤枉啊!小人根本就没给桃源居的奶牛下毒,是江茉冤枉我!”
这话一出,书房内静了一瞬。
韩悠第一个炸了毛,上前一步指着黑衣人鼻子怒斥。
“你胡说八道什么!江老板心地善良,做生意向来公道,怎么会平白无故冤枉你我们可是有证人的!你被抓包还敢倒打一耙!”
他腰间的青竹扇随着动作甩了出来,扇面啪地展开,又重重合上,满眼都是怒气。
黑衣人被他吼得一哆嗦,依旧梗着脖子,眼神里带着几分孤注一掷的疯狂。
“那江老板的奶牛生病,说不定是自己吃坏了东西,或是得了疫病,偏偏赖在我头上!我只是个穷苦人,平时也就找点活计糊口,怎么敢做下毒这种掉脑袋的事”
他一边说一边磕头,“大人明察!”
沈正泽指尖摩挲玉扳指的动作未停,眸色沉了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