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去城外庄子上休养,又不是动府内的格局。”
“说的也是。”
郑迁道,“她这是明修栈道,既暂时抱拳了沈夫人,又麻痹了霍青。手段倒是圆融。”
“临走时,我提点她一句,应是听懂了。”
郑迁点点头:“如此甚好。
若她连这点机锋都听不出,也不值得我们冒险接触。”
他顿了顿,眉宇凝着一丝凝重,“霍青此人,来历神秘,手段诡谲,扎根沈家多年,所图必定不小。我暗中查了许久,他带来的那些所谓的海外秘药,养生方子,在不少富商官员家中流传,虽一时看似有益、但长期服用者,家中总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变故,或是人丁不旺,或是如沈家那边一样。
“只是,这些变化都是长期的,服用的人家也就不会将这些与什么秘药联系在一起。”
姚氏放下茶杯:“夫君,你之前不是说那梦泉也有问题,让我注意些,不要饮用此水,如今有查出什么问题吗?”
“这个我暂时还不太确定。”
郑迁目光深沉,“这位裴夫人不简单,那裴判官想必也不是庸碌之辈。明日我去他直舍看看。”
两人素日里办公,还会见面的。
但那都是公事。
裴之砚也格外沉得住气,让他坐冷板凳,他就真的坐着,没有半点不服气。
他能看出来,毛漕帅对他逐渐改观了。
若能将那些陈年卷宗整理好,甚至抽丝剥茧,破获一两件案子,应该很快便能得到重用。
翌日,转运司衙署。
裴之砚如常埋首于卷宗之间。
窗外冬日的天光透过窗棂,在他案头投下安静的光影。
辰时刚过,直舍外传来熟悉的脚步声。
是主管文字王茂。
“判官,郑判官来了,说是有几份涉及往年漕运押运纠纷的旧卷,需与您一同核验。”
王茂躬身禀报。
裴之砚执笔的手未停,只淡淡道:“请郑判官进来。”
郑迁迈步而入,手中捧着两卷厚实的卷宗。
他今日穿着深青色的常服,神色是一贯的严肃。
“裴判官。”
郑迁拱手。
他将卷宗置于茶几上,开门见山:“这是熙宁年间几起旧案,涉及纲船损毁,漕粮缺失,当时牵扯到极佳承运的商号,其中便有沈记的前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