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佑成抽了一张纸巾帮我擦拭眼角的湿润,安慰说:“别哭了,你以前没有这么爱哭,现在动不动就掉眼泪,别人看到会误会我欺负你。”
以前我不允许自己流泪,是因为强迫自己坚强和独立;现在放任自己流泪,是因为坚信有人会陪在我身边任由我发泄。
也许,女人在最爱的男人面前,永远无需假装坚强。
“我知道你的心情不好,可是有些事不在我们的掌控范围之内。程洛川的事,你努力忘掉吧。”詹佑成摸了摸我的额头,然后继续吃饭。
虽然努力假装不在意自己不是程洛川女儿的事,可是詹佑成看得出来,我的情绪很低落。难得他饭后主动包揽了洗碗的工作,叮嘱我先好好洗个热水澡休息,然后早点上床休息。
睡觉前,詹佑成给我端了一杯热牛奶。他的细心让我感到温暖,心底的浮躁也散去了很多。
“睡吧,明天醒来会是新的一天。”
这夜,我却辗转反则睡不着。最后累得不行,才迷迷糊糊地睡过去了。
我做了一个噩梦,很长很长的噩梦。梦里我站在程家的天台上,紫萱穿着白色的长裙,生无可恋地站在窗台旁想要跳下去。
我想要冲过阻止她,可是双腿就像被钉在原地,根本无法迈开步伐。我想要喊救命,可是声音却发不出来。
阴沉的天空飘洒着小雨,我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紫萱纵身一跃,从眼前跳了下去。
画风一变,我突然又回到了以前的老房子。妈妈站在阳台上,满身是血,明晃晃的刀子就插在她的胸口处。她绝望地看着我,脸上挂着两行清泪。
“小梦,救我……”
我想要上前,双腿仍然无法迈开。我用尽力气吼道:“妈……是谁要杀你?”
妈妈的身体软绵绵地倒下,视线却一直落在我的身上,用虚弱的声音说:“是……是程思雅……”
“不要……”我从噩梦中惊醒过来,心跳的厉害,汗水也沾湿了睡衣。
詹佑成连忙把台灯打开,拿过手机看了看时间,关切地问道:“作噩梦了?”
“嗯。”我的心情久久无法平静下来,不断地深呼吸。“我梦见紫萱在我面前跳楼,还有妈妈被杀的情景,很可怕……那种身临其境的感觉太可怕了。”
詹佑成抱住我,安慰说:“别怕,噩梦而已……继续睡吧,现在才三点多。”
我以为这只是一个噩梦,却想不到这个噩梦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每天夜里我都会重复梦到紫萱跳楼的情景,以及妈妈断气前给我说的最后一句话。
她说,程思雅是杀害她的凶手。
***
连续多日的噩梦,让我的心情恍惚。有些时候我独自坐在办公室里,耳边还会响起妈妈说的话。
太可怕了,就像梦靥一般挥之不去。我用了很多方法想要缓解这种状态,做瑜伽、跑步或者看电影放松,可是一点儿用也没有。
除了连续的噩梦,生活出奇的平静。原以为程思雅会找我晦气,可是她却没有。
在我看来,这一切都是隐藏在暗涌下的假象。我试着每天晚上吃安眠药才入睡,那个噩梦才终止困扰着我。
我依旧每天上下班,忙得不可开交。没有徐成亮陪在身边,我学会了独自一人承担工作上的压力。遇到不懂的事情,我开始学会独自摸索,依靠自己的能力解决。
原来,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当你失去了依靠,才会真正成熟起来。我曾经以为做不到的事情,每次咬紧牙关坚持下来以后,才发现原来并没有想象中那么艰难。
周末我会到詹佑成的公寓里过夜,我们就像周末夫妻般尽享鱼水之AA欢,感情日益深厚。偶尔我们会像普通情侣那样,逛街、吃饭、压马路。
但大部分时间,我会陪着他在家里待着。我们都不是特别爱热闹的人,两个人安静地相处,生活简单却很满足。
只是,这种隐藏在平静之下的暗涌,是我不愿意触及的。
偶尔偷听詹佑成在阳台接电话,无一例外都是罗婉仪的责骂和数落。
詹佑成的妈妈恨我,这种恨意从一开的时候已经根深蒂固了。她恨所有破坏别人家庭的人,例如张欣,还有我。
我知道詹佑成夹在我和罗婉仪之间很为难,可是我却怎么也帮不上忙。
在无人的时候,我会拿出那枚蓝宝石耳环,仔细地回忆以及重组早前的线索。
冥冥之中,我始终相信这枚蓝宝石耳环是关键。如果正如童晓所说的,它的主人是程思雅,那枚蓝宝石耳环为什么会出现在妈妈的保险柜里。还有那一百万现金,到底是什么回事?
妈妈的死,一定与程思雅脱不了关系。难道她们在七年前已经认识了吗?我绞尽脑汁苦思冥想,都想不到她们之间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