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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白闷哼了声,靠在那里喘咳不已,呼吸间,嗓子眼还冒着一股淡淡的血腥气,莫名其妙地,盯着肖斯诺却还能笑出声,黑暗里,男人翠绿的眸子像大型猫科动物似的折着幽幽寒邃的光,目光落处,却又似有某种隐晦的温柔情意在缱绻。
手在冷冰冰的石墙上一撑,乔白整个人倾了过去,顺势把肖斯诺一下拢进怀里,紧紧搂住,用那种像要把对方揉进身体里的凶狠力道死死扣实了,那是一种无言而执着的情意,在黑夜里晦暗的角落悄无声息的蔓延,就像长在墓地里的玫瑰,汲取暗黑腐败的气息开出迷人芬芳的花朵,但那花朵是有毒还是无毒的,不亲口尝尝,谁又知道呢?
乔白想,尝尝又怎么样呢,大不了就是一死罢了。
肖斯诺神经没那么细,自然不会体恤乔白那种隐晦的情感,骨痛的手被对方这么一勒,冷汗立马下来了,脑子里刺刺的,镇定不下来的烦躁情绪直徘徊在危险线上,整个人有种暴走失控的趋势,连他自己也觉察出了不对劲,他深吸了口气勉强稳住声音道:“松手,我状态很不好……”
乔白感觉自来敏锐,听他这么一说,立即也发现了肖斯诺的异样,微微松开他,声音发沉道:“怎么了?”暗光里,乍见肖斯诺的右手上一片血肉模糊,伤得极重,乔白一怔,翠眸闪了闪,然后也不见犹豫,扯了自己衣袖用力撕下一大块,抓过肖斯诺的伤手就将布包了上去,“手疼是不是?忍忍,先止血,回去再上药。”
肖斯诺没答话,心里火烧似的越来越浮躁,气息也喘了起来,无法集中注意力地晃了晃头,直觉眼底像有股幽浅的雾气迷住了眼睛,黑狱里萧飒沉魅的夜也似蒙了层水灰,有种光怪陆离的影晃进眼瞳。
他猛地一把甩开乔白,自己脚步不稳地往后跌了两步,肩膀撑着墙壁闭了闭眼睛,背上冷汗涔涔瞬间就湿透了衣服,捏着的手指微微发颤,竟然有种握不住手心的虚脱感。不行!他得赶快回房间,莱斯沃那老浑蛋,果然是越玩越过分了!
乔白不知在想什么,半天才有动静:“肖……”
肖斯诺狠狠一咬牙,故作无恙地撑起身,直接与他错身而过:“你回去吧。陆宗南虽然在你手上,但一天没出这个禁岛,就不能保证万无一失,意外总是无时无刻不在发生。”
乔白沉默地在那立了片刻,突然在他身后沉声叫了一声:“d!”
“……”肖斯诺脚步顿了下,又继续往前走。
乔白一步冲过去,拽着他一把推上墙,朗月落在天顶,泻出一地银白霜雪,将两条人影映得纠缠而暧昧。
肖斯诺被突然压过来的男人惊得一怔,朝向反射地仰头间唇瓣被狠狠吻住了,身体挤在墙壁和对方的胸膛间,那种被压缩了的狭小空间让他一阵窒息的难受,口腔内的津液被对方放肆的吸吮搅拌,雄性荷尔蒙的味道叫他极不是滋味,弱势的姿态让他忍不住愤怒地一拳挥了过去:“滚!别让我宰了你乔白!”
乔白的脸被打得一偏,然后又慢慢转了回来,舌尖轻顶了下破损的口腔,身体毫不松力地压制着肖斯诺的手脚,凝视过去的眼光晦暗不明,半响突然点了点头笑起来:“肖,千道忍上过你,为什么不宰掉他?”
肖斯诺像被什么刺了一下,猛地抬起头凶狠地瞪着他,粗喘了几口,忍不住冷笑,镀了一层月光的唇瓣在夜里泛出一种玫瑰色的靡丽艳红:“我可以不宰掉他,但是我一定会宰掉你。”
乔白无声地笑了两声,然后慢慢凑过去,贴着肖斯诺的耳廓用舌尖细细描摹勾画,像妖媚的蛇一般以灵活的姿态游移过下颌和锁骨,那飘然入耳的声音是从未听过的沉魅:“我不信,肖。我一个字,也、不、信。我们一起闯关,一起拼命,一起出生入死,一起相互扶持,甚至还相拥入眠,这么多一起,难道还没有一点点情意吗?”
“你的情意和他毫不相干,我的人也不是你能表白的对象。”
冷肃低郁的音质以寒夜霜降似的温度突然响起,下一秒,千道忍凌厉绝杀的身影瞬间出现,乔白被他一脚逼得退开肖斯诺的身边,立在那里僵硬片刻,混血美形的俊脸上阴霾一现,突然身形一动,不退反攻,几招快攻后,一拳直击千道忍面门,千道忍不闪不避,也是硬碰硬实打实,两人的拳头就像行星对撞般,在半空中猛地相撞,速度力量,强悍凌厉的气势,谁都不缺,谁都不弱,两个男人的战斗顷刻间开启。
千道忍鬼斩刀在手时,气魄惊人,一刀斩人首级的威慑力可谓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但肖斯诺没想到,这家伙的格斗术竟也一流,肃杀硬实的作派一如他的刀法,毫不给人转圜的余地,所幸乔白身手也不弱,平日里演技一流,把真正的实力隐藏的滴水不漏。
肖斯诺靠在那里看了会儿,越发觉得腿软体力不支起来,伸手从大腿外侧拔出军刀,咬咬牙,反手一刀扎进手臂,然后拔刀,鲜血瞬间汩汩冒了出来,疼痛刺激得头脑一个激灵,血腥一阵浓过一阵,呛得他喉咙阵阵发紧,他动作利索地割了块布在手臂上绕了两圈,看着那边打得起劲的两人冷冷一笑,目光里少不得涌起几分残忍的杀意。
正准备离开,千道忍那边动作一紧,凌空踢在乔白太阳穴上,旋身又是一脚直蹬对方胸腹,踩在乔白胸口的脚刚往锁骨处滑了两寸,背后子弹上膛的声音咔咔两声,瞬间止住了所有人的动作。
“敢动老子兄弟!信不信我现在就崩了你!”段洛枪口直直对准千道忍,一双狠戾的狼眼眯得阴沉阴沉的,“放人!”
千道忍绷着冷峻的脸,重重一脚顶在乔白咽喉处,丝毫不受人威胁:“开枪!”
“狗日的!”段洛咬牙切齿地骂了声,手指扣准扳机,压着声音一字一顿地吼:“你他妈给老子放人!”
就在这际,对面走廊上手电一晃,亮白的光束正好打了过来,楼内的值班狱警显然是听到动静找来的:“谁?谁在那里?”
肖斯诺心下低咒一声,顺手一摸军刀,微微眯起眼睛,看准那边迅速移动过来的人影。一个、两个,三个……
呵,三个。
紧了紧手指,努力稳住了手上的力道,黑夜里寒光一闪,三把军刀瞬间直飞出去。
“die。”某个纯澈优质的男音以鬼魅一般的飘忽感突然出现,就在肖斯诺三把军刀飞过去时,对方手里的刀似乎也同时出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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