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缕阳光刚爬过帐篷顶,李一凡猛地睁开眼睛,眸中闪过一丝灰黑色的精光。识海里的混沌天塔还在微微发烫,第一层核心区的青铜大门虚影依旧清晰,而他体内的混沌元力,已经稳稳顶在了开元三层中期的瓶颈上——再差临门一脚,就能彻底突破!
“呼——”他吐出一口浊气,带着淡淡的元力波动。昨晚沉浸修炼时没察觉,此刻才发现帐外的营地里一片嘈杂,脚步声、甲胄碰撞声此起彼伏,甚至还夹杂着兵器出鞘的锐响。这不是正常的晨练动静,更像……紧急集合!
李一凡翻身下床,刚抓起搁在床头的噬魂枪,帐篷帘就被猛地掀开。萧战满头大汗地冲进来,巨斧扛在肩上,脸上满是焦急:“凡哥!出事了!蛮族联合虎豹营的残部打过来了,足足有上千人,已经冲到营门外三里地了!”
“虎豹营残部?”李一凡眉头一皱,瞬间明白过来。赵厉回去后肯定不甘心,要么是他撺掇蛮族来报复,要么是蛮族本来就想夺回中转站,正好和虎豹营凑了伙。上千人的规模,对只有三百人的陷阵营来说,绝对是场恶战!
两人刚冲出帐篷,就听到营墙上响起“呜呜”的号角声,那是敌军攻城的预警信号。陈坚营长穿着一身厚重的铠甲,正站在营门的了望塔上嘶吼:“所有人各就各位!弓箭手准备!盾兵列阵!李一凡!你到东南侧的烽火台上去!那里视野最好,负责点杀敌军将领!”
“明白!”李一凡高声应道,脚下《灵蛇步》运转,身形像一道灰影蹿向东南侧的烽火台。烽火台有三丈高,是整个营地的制高点,站在上面能俯瞰整个战场。他刚爬上台阶,就看到远处的地平线上扬起漫天尘土,黑压压的人影正朝着营地冲来,蛮族的狼头旗和虎豹营的虎头旗交织在一起,显得格外刺眼。
“好家伙,真够狠的!”烽火台的哨兵是个年轻士兵,看到李一凡上来,连忙让开位置,声音都在发抖,“凡哥,你看那边!蛮族的萨满在最前面,还带着不少骷髅战士!”
李一凡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敌军阵前站着几个穿黑袍的身影,手里挥舞着骨杖,地面上已经爬起了数十个骷髅战士,惨白的骨爪里握着石斧,迈着僵硬的步伐冲在最前面。而在骷髅阵的侧面,赵厉穿着银色铠甲,正骑着一匹黑马指挥,左臂空荡荡的袖管随风飘动——那是上次被李一凡废掉的胳膊,显然还没好利索。
“来得正好。”李一凡握紧噬魂枪,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昨晚还在想怎么找机会感悟“枪势雏形”,没想到战场就主动送上门了。混沌天塔的信息里说枪势与感悟相关,这种千军万马的厮杀场面,说不定就是最好的磨刀石!
“放箭!”营墙上的指挥官嘶吼一声,密集的箭矢像暴雨般射向敌军。可蛮族士兵穿着粗糙的皮甲,虎豹营的士兵更是有铠甲护身,箭矢只能射杀最前面的几个骷髅战士,根本挡不住大军的冲锋。转眼间,敌军就冲到了营墙下,云梯被扛着往墙上搭,撞车“咚咚”地撞在营门上,震得整个营地都在发抖。
“杀!”营墙上的陷阵营士兵怒吼着,用长刀砍断搭上来的云梯,用长矛捅刺爬上来的敌军。萧战举着巨斧站在营门左侧,一斧子下去,连人带云梯劈成两半,鲜血溅了他一身;沈岩握着玄铁盾,死死顶住撞车的冲击,盾牌上已经被砸出了好几个凹痕;司马静和几个医护兵在营墙后面穿梭,给受伤的士兵包扎伤口,脸上满是焦急,却依旧动作麻利。
李一凡站在烽火台上,没有立刻动手。他深吸一口气,将精神力提升到极致,同时运转2层枪意——不是为了杀敌,而是为了感知。2层枪意的感知范围比3层更广,像一张无形的大网,笼罩了整个战场。
瞬间,无数信息涌入他的脑海:营墙上士兵的呼吸节奏、敌军冲锋的步伐频率、赵厉挥剑指挥的手势、萨满念咒的语调……甚至连风吹过旗帜的方向、尘土扬起的高度,都清晰地呈现在他的感知里。他看到一个陷阵营士兵力气耗尽,被蛮族士兵一斧劈中肩膀;看到沈岩为了保护伤员,硬生生用盾牌扛下三记重击,嘴角渗出鲜血;看到赵厉眼神阴鸷,悄悄让两个淬体九层的士兵绕到营地后侧,想偷袭烽火台!
“找死!”李一凡眼神一冷,2层枪意瞬间凝聚。他没有回头,手腕猛地一翻,噬魂枪带着淡灰色的锋芒,像一道闪电般刺向身后!枪尖精准地穿透了第一个偷袭士兵的喉咙,那士兵甚至没来得及发出声音,就从烽火台的台阶上滚了下去。
第二个士兵吓得脸色惨白,转身就想跑。李一凡脚下一动,踏出两步,噬魂枪横扫,枪杆重重砸在他的后脑勺上,“嘭”的一声闷响,那士兵应声倒地,昏死过去。整个过程不到两息,烽火台的哨兵看得目瞪口呆,连喊“凡哥牛逼”的声音都忘了发出来。
解决完偷袭者,李一凡重新将注意力放回战场。他发现刚才动手时,感知到的信息出现了短暂的紊乱,而现在重新集中精神,那些信息又变得清晰起来。他试着过滤掉无关的细节,只关注战场的整体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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陷阵营虽然人少,但依托营墙防御,阵型稳固,气势虽险却不乱;蛮族士兵悍不畏死,冲锋凶猛,但缺乏统一指挥,阵型散乱;虎豹营的士兵装备精良,却因为赵厉上次被挫了锐气,气势低迷,冲锋时畏畏缩缩。三方的力量在营墙下碰撞、交织,形成一股磅礴而混乱的力量洪流。
“这就是……势?”李一凡的心脏突然狂跳起来。他猛地意识到,自己感知到的不仅仅是零散的信息,而是一种无形的、笼罩整个战场的“东西”。它不是元力,不是枪意,而是由无数人的意志、力量、位置,甚至天地环境共同构成的综合体——士兵的怒吼强化了它的狂暴,将领的指挥梳理了它的混乱,营墙的阻碍让它凝聚,风吹的方向让它偏转。
他能“看”到这股“势”像一团巨大的乌云,盘旋在战场上空,时而偏向敌军,时而偏向己方。刚才他斩杀偷袭者时,己方的“势”明显上扬了一丝;而当一个蛮族萨满召唤出十个骷髅战士时,敌军的“势”又暴涨了一截。这股“势”磅礴浩瀚,却又隐隐遵循着某种规律——哪一方的伤亡更少、指挥更明、意志更坚,“势”就会偏向哪一方!
“原来如此……枪势雏形,就是要从这种‘势’中感悟!”李一凡茅塞顿开。之前他一直局限于枪意本身,想靠压缩、凝聚枪意来形成“势”,却忽略了“势”的本质是融合与汇聚。枪意是“点”,而“势”是“面”,只有将自身的枪意融入更宏大的“势”中,才能形成真正的枪势!
就在这时,战场突然发生变化。赵厉骑着黑马冲到阵前,手里的元力长剑指着营墙,嘶吼道:“陷阵营的杂碎们!李一凡!有种出来单挑!躲在营墙上算什么本事!”他身后的蛮族大萨满也挥动骨杖,高声念咒,地面上的骷髅战士突然变得狂暴起来,不顾生死地往营墙上爬,甚至用身体挡住箭矢,为后面的士兵铺路。
“不好!凡哥,他们想逼你下去!”萧战看到这一幕,急得大喊。要是李一凡离开烽火台,失去了点杀将领的威慑,敌军的冲锋会更肆无忌惮。
李一凡却没动,他的目光落在赵厉身边的一个蛮族将领身上。那将领穿着黑色皮甲,手里握着一把狼牙棒,正指挥着一队精锐蛮族士兵架设新的云梯,目标正是沈岩防守的薄弱点——那里刚才有三个士兵受伤,防御出现了缺口!
“先解决你!”李一凡眼神一凝,2层枪意再次凝聚,这次不再是广域感知,而是将所有的感知力都集中在那个蛮族将领身上。他能清晰地看到将领的呼吸节奏、挥棒的手势,甚至能预判到他下一步要下达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