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界。
就在方才。
玉衡仙皇魏俊杰陨落的那一瞬。
坐镇仙庭中央天宫的凌霄仙帝,蓦然睁眼。
他感应到,冥冥之中,那道由他亲手点化、主掌征伐毁灭的凌厉气机,如同骤然崩断的弓弦,猛地松弛,继而彻底消散在天地法则的脉络里。
他眉头微皱。
一股本不该出现在他这般境界的怒意,却不受控制地浮上心头。
“魏俊杰……出事了?”
他声音低沉,回荡在空寂的大殿中。
“看来,本座还是小瞧了你。”
几乎同一时刻。
三十三天外,一座简朴道观内。
静坐悟道的道启圣人,自蒲团上微微抬眼。
他面前虚空之中,无数道象征着天地法则运转的玄奥轨迹正缓缓流转。
其中一道代表“杀伐”本源的赤红纹路,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寸寸黯淡,最终重归天地。
他垂眸不语,只是将手中那柄看似寻常的拂尘,轻轻一摆。
仿佛拂去一段已然了结的因果。
“刚极易折,杀伐过盛,终反噬其身。”
他低声自语,声音无悲无喜,“此乃定数。”
与此同时,无极宫内。
无极圣人正为座下弟子宣讲妙法,口吐莲花,地涌金泉。
忽有冲天煞气,混合着一缕精纯至极的大罗道果寂灭前发出的悲鸣,横跨无尽虚空,悍然撼动了这片清净道场。
讲道之声戛然而止。
众弟子皆面露惊疑,不明所以。
唯有端坐云床的无极,嘴角反而勾起了一抹难以察觉的、玩味的微笑。
“杀星陨落,业力消解。”
他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说给冥冥中的某位存在听:
“看来,凌霄仙庭,有麻烦喽。”
三位立于仙界的圣人,于同一刹那,皆从天地间杀伐之道的哀鸣与异动中,知晓了那位以杀伐证道大罗金仙——玉衡仙皇魏俊杰,已然身死道消。
凌霄愠怒,因失臂助,更因威严受损。
道启漠然,视其为天道循环,因果必然。
无极……则带着几分隔岸观火的意味。
“凌霄,当初是你说,仙界应当有规矩,于是才有了这统御诸天的仙庭。”
“如今,本座只想提醒你一句。”
他语气平淡,却带内含深意:
“你自己不要坏了规矩。”
奇怪的是,与他近在咫尺的诸位弟子,全然没有听到甚至感知到无极此时的话语。
而远在仙庭中央天宫之中的凌霄,却仿佛就在耳边听到一般。
他莫名地冷哼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