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人遂举刀向天,声震战场。
几乎与此同时,楼船将军陈曶也亲率精锐,从另一侧成功登上了『横江』号的甲板。
一面『陈』字将旗迅速在『横江』号飞庐升起,迎着江风,猎猎作响。
将纛已易,主将被擒。
残存的吴卒彻底丧失战意。
“当啷……”
一名吴卒抛下手中残刀。
如同雪崩,越来越多的兵刃掉落甲板,请降之声不绝于耳。
亦不时传来吴卒投江之声,江面泛起几朵转瞬即逝的浪花,吞噬最后的顽抗者。
陈曶看着这一幕,面无表情,只是挥手令部下迅速控制降兵,清点战船,扑灭余火。
就在此时。
“啪!!!”
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传来。
最后一道横江铁索,终于在猛火黑烟持续的炙烤下彻底崩断。
巨大的铁索砸入江中,掀起最后一道巨浪,吴军巫峡江防,在这一刻彻底瓦解。
不过一日而已。
…
江北。
那座依托山岭峭壁、钩连着横江铁索的雄关,在夕阳残照下,往大江投去巨大扭曲的阴影。
最后一道横江巨索崩断坠江掀起的滔天浪与巨响,终于抽走了这座关隘最后的脊梁。
关墙上,原本密集的吴军旗帜此刻稀疏零落,吴人不安地望向关内通往巫县的小道,空气弥漫着一股近乎凝固的绝望气息。
而关下,汉军攻势却被这巨浪与巨响注入了新的活力。
前部督傅佥屹立阵中。
『傅』字狻猊牙纛在他身后猎猎作响。
“吴人胆寒矣!”傅佥作声。
“先登敢死!上!”
“克关夺旗,正在此时!”
“吼!”回应他的,是身后近百敢死的狂热战吼。
简单的竹木梯、甚至是用刀斧临时砍削出的攀爬物,被汉军先登敢死疯狂架起。
他们顶着关上稀疏零落的箭矢,悍不畏死朝墙上攀去。
关墙上,零星的抵抗依旧存在。
箭矢偶尔射下。
滚木礌石不时推落。
如此抵抗,苍白而无谓。
关楼内。
潘濬面如死灰,目光没有焦点。
一种巨大的、冰冷的悔恨无力感向他袭来,将他攫住。
荡寇将军孙秀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在并不宽敞的关楼内来回踱步。
被他紧紧攥住的镇西虎符,仿佛是他唯一的救命稻草,又仿佛是一块烫手山芋,烫得他心慌意乱,坐立难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