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安市郊外,夜风裹挟着料峭寒意,在空旷的检疫站四周盘旋。
陈志远跺了跺有些发麻的脚,战术靴底与水泥地面碰撞发出沉闷的声响。
他下意识地搓了搓戴着医用橡胶手套的手指,呼出的白气在N95口罩边缘凝结成细小的水珠。
“最近过卡的人好像多起来了。”他的声音透过N95防护口罩和医用防护面罩传出,显得沉闷而模糊。
防雾护目镜上凝结着细密的水珠,在探照灯下泛着微光。
说话时,他的目光扫过检查站前空荡荡的公路,远处城市的光晕将夜空染成暗红色。
正在整理登记表的王铁柱闻声抬头,防护面罩上已经结了一层薄薄的水雾。
他放下手中的测温枪,用戴着橡胶手套的手背擦了擦面罩内壁,这个动作让腕上防疫执勤的红袖标滑到了小臂处。
“咋了?”他提高音量问道,同时把耳朵往声源方向凑了凑。
夜风吹动他防护服上的系带,在耳边轻轻拍打。
陈志远向前走了两步,战术靴踩过地面时带起几粒碎石。
他指着车道旁堆叠的通行证存根“你看,今天上午就过了二十多辆车,比上周多了一倍。”说话时,他的右手无意识地摩挲着挂在腰间的对讲机。
王铁柱顺着他的手指看去,登记桌上摞着的通行证确实比往日厚实许多。
他拿起最上面一张,借着检查站顶灯的冷光仔细查看“建材运输。。。看来工地都复工了。”
他的声音里带着些许欣慰,但随即被一阵咳嗽打断。
他赶紧侧过身,对着垃圾桶干咳了几声,防护服随着身体的抖动发出的摩擦声。
夜渐深,气温骤降。陈志远把防护服的领口又紧了紧,却挡不住寒意从袖口、裤脚处钻进来。
他走到保温箱旁,取出两杯已经凉透的姜茶,递给王铁柱一杯。
两人默契地走到避风处,小心翼翼地掀起口罩下缘,快速啜饮。
温凉的液体滑过喉咙时,陈志远满足地叹了口气,白气从口罩边缘溢出来。
“你多久没回家了?”王铁柱突然抬头,望着格外明亮的月亮问道。
陈志远苦笑着调整了下肩带“疫情爆发前一天才赶回部队,所以也就差不快一年了。”
他战术背心的左胸口袋里露出一张全家福照片的边角“而且前三天我才和家人打过电话,知道他们怎么说吗?”
他停顿了一下,手不自觉地握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