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弹匣里的子弹正在飞速减少,战术背心上剩余的四个30发弹匣最多还能支撑90秒的持续射击。
突然,一名士兵僵住了。
他缓缓抬头,夜视仪中呈现的画面让他的血液瞬间凝固——天花板上,黑压压的虫群正如瀑布般倾泻而下,这些指甲盖大小的甲虫正从通风管道、电线孔甚至是砖缝中源源不断地涌入。
“上边……”
他的警告还没说完,第一波虫群已经落在了他的战术头盔上。
话音未落,虫群已经彻底淹没了他们。
凄厉的惨叫声中,两挺机枪仍在喷吐着最后的火舌,直到枪机因为过热卡死。
透过虫群的缝隙,可以看到两名士兵疯狂拍打着身上的虫子,他们的作战服在腐蚀性酶作用下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溶解。
当支援部队的雌鹿武装直升机终于抵达时,机翼下的机枪吊舱率先开火,高爆燃烧弹在空中划出耀眼的火线。
紧随其后的是地面部队的M202四联装火焰发射器,凝固汽油混合物在接触空气的瞬间爆发出2000℃的烈焰,将虫群所在的整片区域化为火海。
焦臭的浓烟中,身着防护服的医疗兵发现一名士兵还有微弱的心跳——他的防弹插板奇迹般地挡住了大部分虫群的攻击,但暴露在外的左臂已经布满了细密的咬痕。
“立即隔离!上抗寄生虫药剂!”
医疗官大喊着,同时将伤员装入特制的生物隔离舱。
运输直升机的旋翼卷起漫天尘土,将这个可能是唯一幸存者的士兵迅速带离了这片死亡区域。
而在他们身后,更多的火焰喷射器正在构筑新的防线,燃烧弹的火光将整个夜空染成了血红色。
SCP基金会某站点内,一场将人性与责任放在天平两端的处决中。
赵汉升的P90冲锋枪抵在肩上,50发5。7×28mm穿甲弹的弹匣已满,保险解除。他的食指悬在扳机上方,微微颤抖。
收容室内,感染者被高强度聚合物拘束带固定在特制合金椅上。
目标头部低垂,战术面罩已被摘除,露出那张赵汉升再熟悉不过的脸——三天前,这张脸还在酒吧里和他碰杯,笑着说下次任务回来要带瓶好酒。
“开枪。”
安保主管的声音从通讯器传来,冰冷得像手术刀
“根据安防协议,立即执行处决。”
赵汉升的喉结滚动了一下。他的准心在昔日战友的眉心与心脏之间游移,汗水顺着防毒面具的边缘滴落。
“我……做不到。”
他终于开口,声音嘶哑
“换个人吧。”
监控室里,主管一拳砸在控制台上。
“赵汉升!你他妈是基金会的安保人员!看看你胸口的徽章!”
赵汉升没动。
他的视线无法从目标身上移开——那些暴起的黑色血管,那不正常抽搐的肢体,还有被堵住的嘴里发出的、模糊不清的呜咽声。
那声音他太熟悉了,去年撤离行动时,就是这个声音在无线电里吼着让他先撤。
“听着,”
主管的声音突然放低
“你知道为什么是你站在这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