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诊完了病,就被赶来的碧漪带了出去。就在这个时候,紧闭的房门再次被人推开,盛哥儿迈着小短腿一溜烟地跑到了床前。
他看着眼前低垂的帷幕,抿了抿唇,小心翼翼地叫道:“母妃。”
“嗯。”顾青盼扫了眼身后的男人,起身掀起了帘子,“来,过来坐。”
盛哥儿似乎有些怕赫连泽,听着顾青盼的话后,眼神不断地瞟着他。顾青盼看着他的样子,笑了笑,“赶紧坐下来。”
“你母妃叫你坐就坐来了,看我做什么。”
“你凶他做什么!”顾青盼晲了他一眼,伸手拍了拍身边的位置,“坐吧。你父王敢骂你,母妃给你做主。”
盛哥儿看了看赫连泽,又看看顾青盼,想了想,瞥了眼赫连泽的黑脸,然后捂着嘴巴笑,“还是母妃好。”只见他眼神小心而歉然地盯着顾青盼胸前的伤口,“母妃,你的伤……盛哥儿……”
“我知道。”顾青盼揉了揉他的头发,“你已经很小心很轻了。母妃没事。”
其实之前盛哥儿刺的那一刀看着凶险,其实只是刺进了胸骨一点点,根本就没有多大的戾气。她自己知道,今天突然身子虚弱下来,不过是因为之前精神的弦绷得太紧了,身体机能被调动到了极致,现在歇了下来,身体就自然而然的要进入自我修复的状态罢了。
……
陆锦和刘夫人过来的时候,就看见主屋的窗子上印着淡淡的剪影,一个小人在床边坐着,另外两个大人姿态亲密地靠在一起。在橘黄的灯光下看起来十分的温馨和谐,那是一家人的感觉。
刘夫人看见窗子上的影子,脸色微变。只见她站在院子中就开始大喊大叫起显得十分的激动,“盛哥儿,盛哥儿你快出开让娘看看。娘的好孩子……”
刘夫人的喊声尖利凄厉,在静谧的夜中犹显突兀,陆锦在一边站着,也不制止她的举动,就只是那么静静地看着,眼中带着悲悯和嘲弄。
屋子里的三个人本来气氛融洽和谐,此时被刘夫人这么嚎上一嗓子,不仅顾青盼和赫连泽黑了脸,就连坐在一边的盛哥儿那张粉雕玉啄的小脸上也有些难看。
顾青盼动了动,赫连泽伸手压住了她的肩膀,“你歇着,我出去看看。”
顾青盼摇了摇头,看着赫连泽眼波微深,“走吧,一起。我想看看她有什么脸面站在这里。”
赫连泽还想说什么。就见一边的盛哥儿从床上跳了下来,站在他的面前,眼中带着清冷的光
,“父王,让母妃去吧,有些事情就在今晚一起解决了也好。”
赫连泽看着他,父子二人就那么静静地对峙着。半晌,赫连泽一言不发地抱起了顾青盼,看着想要挣扎的她,声音低沉,“想要出去就不要动。”
顾青盼听着两人的对话,心中微跳,似乎,今夜,那些潜藏在瑞王府平静的表面下的某些秘密要慢慢浮出水面。她将头埋在赫连泽的怀中,不说话。
☆、一波未平一波起
一波未平一波起
紧闭的房门从里面打开,四月的夜风突然有些森凉的冷意。
刘夫人看着廊下灯光昏暗里站着的三个人,,心中突然打了一个突,不知道为什么,她的脊背有些发寒。只见她撇了撇头,伸手搓了搓胳膊,不自主地往老家身边靠了靠。
“王爷,王妃。”刘夫人对着顾青盼和赫连泽福了福身,深处双臂对着盛哥儿声音温柔,“盛哥儿,来,到娘亲着来。”
盛哥儿站在赫连泽身边,静静地看着她,没有动。
刘夫人的手臂在空中僵直,脸色渐渐地有些发白。
这个时候,赫连泽开口了。他对着身后挥了挥手,“去,搬张锦塌过来,顺被给小公子和陆先生端两张锦凳。”
刘夫人抬头,看着他。赫连泽不理她。只见他抱着顾青盼慢条斯理地靠在锦塌上,目光幽幽地盯着刘夫人就是不说话。
“王爷……”刘夫人张了张口,可是所有的言语在对上赫连泽那双漆黑的瞳眸之后全部都变得那样的苍白,直到最后,她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你还记得当年本王和你说的话吗?”良久,就到空气都几乎凝滞的时候,赫连泽微沉的声音终于响起,在这寂静的夜中犹显清冷。
刘夫人身子一颤,咬唇道:“卑妾不知道王爷指的是什么。”
“哦,是吗?”赫连泽捏着顾青盼的手把玩着,看着刘夫人的眼神厉烈而冰寒,如同三冬积雪,巍巍的冷,“既然你不记得了,那么本王在和你说一遍。”
“当年,本王说,只要你好好教养着盛哥儿,那么本王就保你一时荣华无忧。现在,你想起来了吗?”
刘夫人一颤,整个突然瘫倒在了地上,她抬起头来,没有去看赫连泽,也没有去看顾青盼,而是将视线定在了盛哥儿身上,“盛哥儿……”
盛哥儿上前一步,站在顾青盼的身侧,他看着刘夫人目光平静,声音也是淡淡的,带着清冷,还有一丝难以察觉的失望,“姨娘,或者说,是刘夫人。”
刘夫人听见他开口,整个人一怔,有些不可置信道:“盛哥儿,你刚刚叫我什么?”
“我说,刘夫人!”盛哥儿看着她,“我娘早在四年前就已经随我爹殉职疆场了。你,一个本该是我娘的女人,却将我当成了利用的工具。这么些年来,在王府后宅兴风作浪。你说,你还有没有资格在做我娘?”
“你……”刘夫人的眼睛睁得大大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