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夜里的燕王府内灯火通明,丝竹悦耳,一场盛大的接风宴正热闹开席。
燕王吴天烈端坐主位,满面红光地举杯向众人示意:“今日吾儿天翊凯旋归府,不仅为燕藩挣得无上荣光,更于危难中为朝廷剪除奸佞,当满饮此杯!”
席间觥筹交错,文武官员纷纷起身向吴天翊敬酒,言语间满是敬佩与推崇。吴天翊从容应对,举止间已颇具世子风范。
待宴席过半,宾客们酒意渐浓,赵王妃正抱着博文在偏厅与楚端梦在说着什么,眉眼间满是慈爱。
吴天翊瞅准时机,轻步走了过去,顺势在一旁落座,笑道:“母妃,您在跟嫂嫂说什么,博文这孩子可爱不?”说着还逗弄了一下小不点。
赵王妃嗔了他一眼:“这孩子何止可爱还懂事,可比你小时候省心多了!”
见母亲心情正好,吴天翊深吸一口气,将话题引到正题:“娘,有件事,待会有件事孩儿想跟您说一下。”
楚端梦见吴天翊神色郑重,知其母子必有私语相商,遂缓缓起身,先对着赵王妃敛衽一福,再轻柔抱起怀中的博文,温声道:“母妃,博文连日车马劳顿,眉宇间已显倦意,儿媳先带他回院梳洗安置!”
说罢,她又转向吴天翊微微颔首示意,语气谦和:“世子刚从京城归府,身子尚需调养,还望好生歇息,莫要太过操劳!”说完便抱着博文轻提裙摆,脚步轻缓地退出了偏厅。
赵王妃看着楚端梦的身影消失在门口,抬手指轻轻戳了戳吴天翊的额头,眼底带着几分了然的笑意,佯嗔道:“你这小子,莫不是为你带回的那两位女子之事?”
吴天翊闻言一怔,随即挠了挠头,一脸尴尬地笑着说道:“母妃您真是洞若观火,孩儿想说啥您都知道了啦?”
““嘁,你这家伙,本宫看你眉眼流转,便知你那小脑袋里在盘算什么!”赵王妃放下茶盏,拿起帕子轻掩嘴角,眼底戏谑之色更浓,指尖还轻轻刮了下他的脸颊,“你才多大的人儿,就想在娘面前藏心思?”
“娘,那两位姑娘可不是您想的那样!”吴天翊赶忙凑近,拉起赵王妃的手轻轻摇晃,连“母妃”都改回了亲昵的“娘”,分明是要施展“撒娇大法”。
其实这也着实为难吴天翊这位大叔了,却也顾不上许多——恶心就恶心,为了自己的幸福,这点算个啥?
于是黏糊糊地摇着赵王妃的手,语气带着几分刻意的软糯:“娘,您别看她们是江湖人物……”
赵王妃一听“江湖人物”四字,还没等他说完,便猛地甩开手,脸色瞬间沉了下来,眉峰紧蹙,语气也冷了几分:“胡闹!翊儿你是准备将本宫气煞不成?”
“你看你堂堂燕藩世子,所择之人皆是何等出身?先前的农家女、孀居妇便罢了,如今竟连江湖漂泊之辈也带回府中!你让你父王颜面何存?让燕王府的体面往何处搁?”
她拍着桌案,声音都微微发颤,“不行,此次本宫说什么也不会应允!”
“娘,您咋连孩儿的话都没听完就动气呢?”吴天翊见母亲动了真怒,连忙放缓语气,又上前轻轻扶住她的胳膊,“孩儿娶她们,不仅是为了自己,更是为咱燕藩、为咱燕王府呀!”
“哼,你便继续睁着眼睛说瞎话吧!两个江湖女子,能为燕藩添何助力?能为王府增何光彩?”赵王妃胸口微微起伏,凤目圆睁,帕子在手中攥得紧紧的,显然怒气更盛,“本宫看你是被迷了心窍!”
“娘,您可知这次孩儿能从邵明城全身而退,是因应下太后赐婚,娶她侄女沈明玥与内阁首辅徐阶的长孙女徐瑶吧?”吴天翊没有急着辩解,反而抛出一句。
“这娘自然知晓,可……可这与那两位江湖女子有何干系?”赵王妃眉头微蹙,语气稍缓,显然被勾起了疑惑。
“不是两位,是三位!”
“什么?竟还有一位?”赵王妃闻言顿时不淡定了,猛地站起身,指着吴天翊,手指都在发抖,“翊儿,你……你是存心要气坏为娘吗?一次便要带回三位江湖女子,你是要让燕王府沦为天下笑柄吗?”
这时吴天翊反倒淡定下来,轻轻拍了拍赵王妃的手背,温声安抚:“娘,孩儿就算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气您呀!没了您,孩儿做什么都索然无味!您放宽心,听孩儿一一道来。”
“你说!今日你若说不出个一二三来,本宫便罚你在宗祠跪上三日,好好反省!”赵王妃重新坐下,余怒未消地瞪着他。
“好,若孩儿所言不妥,不用娘罚,孩儿自去宗祠跪足五日!”吴天翊一改嬉态,神色严肃起来,“凌月、凌焰,还有您未曾见过的凌霜,她们皆来自‘焚天宫’这一江湖门派。此门派在江南布有庞大的情报网络,三位姑娘更是各司其职,各有建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