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伤昏迷”,竟是为了让曹进忠放松警惕,好趁机拿到确凿证据!
他将信仔细折好,塞进贴身的衣袋里,对着马三郑重地点了点头:“你放心,我定不辱使命!小王爷这边,就拜托你多照看了!”
马三颔首:“你尽管去,这里有我守着,一旦小王爷醒了,我第一时间派人通知你!”
赵一不再多言,转身快步走出偏殿,脚步匆匆地往太医院外走去。
他知道,眼下时间紧迫,只有尽快拿到密信并将它转交给徐阶,才能彻底扳倒曹进忠,不辜负小王爷这番
“舍命”
的谋划!
马三目送赵一的身影消失在太医院门外,才缓缓收回目光,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方才递信时沾到的余温,心头的凝重却丝毫未减。
他知道,赵一此行关系到小王爷扳倒曹进忠的关键,而自己守在太医院,同样责任重大
——
不仅要盯着太医诊治,更要防着曹进忠的人趁机来
“灭口!”
他转身回到正厅,先走到软榻旁,仔细打量吴天翊的神色,见对方呼吸虽浅却还算平稳,唇角没有泛起异常的青紫色,悬着的心才稍稍放下些。
随即他走到院判身边,声音压得极低却带着不容置疑的郑重:“院判大人,我家小王爷的伤势,还请您多费心!若是有何任何需要,请务必告知!”
“但有一点
——
除了您和身边这两位太医,不许任何人靠近小王爷的软榻,尤其是陌生人,哪怕是宫里来的公公,也得先让末将验明身份,您看可否?”
院判正忙着记录施针的穴位,闻言抬头看了眼马三,见他眼底满是警惕,便明白他的顾虑,连忙点头:“赵护卫放心,老夫省得!眼下世子安危最重要,老夫定会守在这里,不让闲杂人等靠近!”
得到院判的承诺,马三才稍稍安心,他没有再守在软榻旁,而是走到太医院的门口,背对着门站定,双手按在腰间的刀柄上,目光锐利地扫视着来往的宫人。
他记得小王爷曾说过,曹进忠的心腹遍布宫闱,说不定此刻就有眼线在附近盯着,自己多一分警惕,小王爷就多一分安全。
期间,一名年轻医官路过前厅,见马三立在门口的身影虽挺拔,却时不时下意识攥紧左臂,玄色劲装的袖口、裤脚早已被干涸的血渍染成深褐,尤其左臂衣襟处,暗红的血痕晕开一大片,连衣料都黏在了皮肉上,走动时还能看到血渍边缘隐隐泛着湿意,显然伤口仍在渗血。
医官连忙快步上前,语气带着几分急切的关切:“这位大人,您这伤看着不轻,快跟在下去隔壁偏殿!”
“在下帮您清创包扎,再敷上止血的药膏
——
您这伤口沾了沙尘,又闷在衣料里这么久,再拖下去怕是要溃破流脓,到时候连抬刀的力气都没了!”
可他只是缓缓摇了摇头,目光依旧牢牢锁着太医院门口,声音沉得像淬了冰,没有半分松动:“不必了,劳烦医官费心!”
医官见他态度坚决,眉峰紧蹙着还想再劝,可迎上马三那双满是警惕、半分不肯退让的眼,终究只能无奈地摇了摇头,重重叹了一口气:“罢了罢了,大人执意如此,在下也不再多劝……
只是您若觉伤口不适,务必第一时间寻在下!”
说罢,便转身离开了。
他哪里知道,马三并非不愿治伤
——
左臂的剧痛、膝盖的肿痛早已让他冷汗涔涔,可这太医院地处宫闱腹地,曹进忠的眼线说不定就混在医官、杂役之中,谁能保证眼前这医官是忠是奸?
若是在清创换药时被人暗下手脚,或是借着治疗的由头引开他的注意力,让贼人趁机对软榻上的小王爷下手,那他便是万死难赎!
马三抬手按了按左臂渗血的伤口,指尖触到黏腻的血渍,眼神愈发沉冷。
他重新站直身子,目光如鹰隼般扫过前厅来往的人影,连呼吸都放得更轻
——
此刻他不仅是小王爷的护卫,更是守护小王爷安危的最后一道屏障,哪怕伤口疼得钻心,哪怕要硬生生扛着伤痛,他也必须守在这里,寸步不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