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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早知吴天翊是这般人物,她该早早将宗室女塞进燕王府,决不让其他女子占了先机。
淑妃胞妹膝下有女,年方十五,生得兰心蕙质,又从小养在太后宫里,最是听话柔顺。若将此女许给吴天翊,既能断了他为
“罪嫂”
撑腰的念想,又能将燕王府的势力牢牢绑在自己这头。
“稍等去传懿旨,”
她忽然对着身后女官低语,嘴角勾起一抹志在必得的弧度,“就说哀家念着燕王世子劳苦功高,择日要在椒房殿设宴,为他接风洗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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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便,也让京中贵女们,见见这位少年英雄!”
此时吴昭看着堂兄叩首时冠带触地的弧度,忽然想起七岁那年在太庙见过的青铜狼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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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样的孤傲,同样的桀骜,却在帝王面前弯下脊梁。
他握紧袖中的狼髀石手串,终于下定了决心:即便这具龙袍里装的还是孩童身躯,他也要做那个给狼套上缰绳的人,而非被狼吃掉的羔羊。
在阶下的吴天翊垂眸敛目,哪里知道自己早已成了这对并无血缘的
“母子”
眼中的
“香喷喷的肉!”
太后王氏盘算着以宗室贵女为饵,将燕王府的势力绑上自己的战车。
而看似稚嫩的小皇帝,亦想借他手中的狼骑,挣脱垂帘听政的桎梏。
“世子平身!”
吴昭听见自己的声音比往日清亮几分,刻意端起的帝王威仪下,藏着难以抑制的兴奋。
殿内烛火竟在这刻突然明亮,摇曳的光晕将吴天翊眼底的寒星照得透亮。
少年天子强作镇定,指腹摩挲着御案边缘,开口道:“北疆的雪,可是比朕御花园的梅花开得还要烈?”
这话一问出口,他便暗自懊恼语气失了分寸,却又忍不住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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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待这位手握重兵的堂兄,能听出话语间隐秘的结盟邀约。
吴天翊一听眉头微微一皱,不过他并没有细想,只是上前半步躬身行礼。
他的狼首冠带随动作轻晃,阴影在御案上投出锐利的弧线:“陛下御花园的梅是金枝玉叶,自然比北疆的雪更显尊贵!”
他抬眸时,眼角余光扫过纱帐后微动的珍珠璎珞,声音忽然放柔,“不过臣在狼居胥山见过一种蓝梅,开在冰缝里,风越大,花瓣越亮,倒与陛下案头的琉璃盏有几分相似!”
这话似是恭维,又藏着试探!
吴昭指尖摩挲着御案上的琉璃盏,少年天子忽然意识到自己掌心已满是冷汗,慌忙在龙袍上蹭了蹭,却不想这动作落在吴天翊眼中,竟成了十足的孩童稚气。
“蓝梅?”
吴昭脱口而出,全然忘了殿内还有太后听政,“朕从未见过……”
他忽然意识到失言,耳尖骤红,却在看见吴天翊唇角微扬时,鬼使神差地补了一句,“世子可愿陪朕去后花园赏梅?朕的‘卧雪斋’前有株绿萼梅,开得正好……”
这话一出,殿内顿时静得能听见香炉中炭粒爆裂的声响,王氏的翡翠护甲
“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