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偶尔会趁空闲来花圃看我,一来二去,便熟了,我们就成了好友。
白桃一把将我拽到盆梅后面,我顿时疼得龇牙咧嘴。
还没等说话,她就往我手里塞了个东西。
我低头定睛一看,是一瓶药膏。小小的髹漆药盒,颜色乌黑,触感光滑。
“小山,你又挨打了吧?我今天休息,正好去回春堂抓药,给你带了药膏回来。”她郑重其事地说,“大夫新配的,说是抹了睡一觉,伤便都好了,连痕都不留。”
“这般神?”我有些将信将疑。
她点头:“很厉害的,是最新出的方子!”
我看了她一眼,有些为难地问:“你确定是在回春堂买的?”
不是我故意质疑她,只是这世间哪有这么神奇的药膏。而且……结合之前白桃被骗次数,很难让我不多加怀疑。
白桃眨了眨眼睛:“是啊。”
“确定吗?”我又加重语气问她。
果然,她开始把手中的手帕揪来揪去,讷讷开口:“是吧……就是在回春堂门口啊,有个人塞给我的。”她说着像是找回了自信,“就是回春堂卖药的伙计!他说这是独家配方,等过段时间正式售卖了,想抢都抢不到。”
“……”
我仰头望了望天,叹息一声,“你花了多少钱?”
白桃摇头不语。
于是,我心里大概有了数,她怕是把大半的月俸都搭进去了。心里说不出的滋味,一半好笑,一半发热。
我低声道:“我知道了……谢谢你,白桃。”
她见我信了,立马眉开眼笑:“那你快回屋抹药吧,我也要赶紧回去了。”
我目送她走远,手中摩擦着光滑的盒身,心里想着,下次若能出府,得去绣坊挑条好些的手帕送她。
当晚,就着天光,我将药膏细细抹在伤处,冰凉入肤,一股淡淡的药香扑鼻,看来那卖药的伙计可能真的没骗人。
第二日醒来,天已大亮,我竟一觉睡到天明。
这是多年未有的事。
真是神药!
我开心地将药盒拿出来,坐在炕头来回把玩。
最后将它收进怀里,贴身带着,以备不时之需。
身体轻快,我的心情自然好了起来。
我早早去了花圃,看着自己亲手培育的另一盆绿牡丹,姿态端雅,色泽温润。
收拾停当后,准备将它送去大夫人房中。
再过半旬,便是二公子的弱冠之礼。
府中上下早已动了气象,各处都紧绷着弦,人人提起十二分精神,各守其责,不敢稍有松懈。
听说要来给二公子行加冠礼的,是曾任尚书令的一品老臣沈从晟,乃是侯爷昔年的授业恩师。虽已隐退多年,但门生遍布朝堂,至今仍是举足轻重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