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县尊心里头叫苦连天,可脸上还得堆满笑容,赶紧设宴招待这二位。
吃饭的时候,钱税吏捻着酒杯,慢悠悠地说:
“李大人啊,安陵县今年可真是事儿不少啊。”
“又是瘟疫,又是流寇的。。。。。。”
“唉,州牧大人也知道您不容易。”
“可朝廷的税赋,那是国之根本,拖不得呀。”
李县尊赶忙点头称是,额头上都见汗了。
这时候,孙税吏年轻气盛,紧接着就说:
“听说贵县前些日子还出了个什么‘神迹’,几十个流寇就给退了?”
“呵呵,有这本事,咋不用在正事儿上。”
“多收点钱粮上来,好早点完成朝廷交代的差事啊?”
那语气里,满满的都是讥讽。
县尊跟师爷对视了一眼,心里头都是“咯噔”一下。
这消息传得也太快了,连州府的税吏都知道了。
而且听这意思,来者不善呐。
钱税吏瞪了孙税吏一眼,假装呵斥:
“别乱说话!”
转过头又笑着对县尊说:“年轻人不懂事,李大人别往心里去。”
“不过呢。。。。。。既然县里头的百姓都信服那位。。。。。。“
“嗯,恩公,为什么不趁着这个机会,劝劝老百姓踊跃交粮,就当是报答神恩了,也能维护朝廷的法度嘛。”
“要是真能成,那岂不是两全其美?”
“州牧大人知道了,肯定也高兴。”
这话听着像是给建议,实际上又把难题扔回给了县尊,还藏着个陷阱。
要是借着“阴司”的名义把税给征上来了,那就等于官府默认,甚至利用了那些不正规的祭祀;
要是没征上来,那就说明这神没什么用,说不定还能趁机打压一下。
李县尊回到后堂,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
师爷琢磨了一会儿说:“东翁,这是阳谋啊。”
“税赋的事儿,火烧眉毛了,这两位税吏在这儿盯着,咱没法糊弄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