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星洛的感知聚焦过去。
那小女孩约莫五六岁,瘦得只剩下一把骨头。
小脸烧得通红,呼吸微弱,嘴唇干裂,显然处于重病高烧之中。
她的母亲是一个面色枯槁的年轻妇人,眼神绝望而麻木,只是机械地抱着孩子,偶尔用干涩的嘴唇碰碰孩子的额头。
那缕微弱却精纯的祈愿,正是从那濒死的小女孩——
无意识的意识中散发出来的。
沈星洛心中微微一动。
时间在疯狂的劳作,和无声的较量中流逝。
日头渐高,又渐渐西斜。
当最后一点天光即将消失时,今天的劳作结束了。
所有流民都瘫倒在地,如同离水的鱼一般大口喘息,眼神死死地盯着契约石,还有站在石台上的沈星洛。
张河带着卫戍队员,开始清点人数,兑换清水。
这过程可比昨天紧张多了。
换到清水的人,都把水皮囊紧紧护在怀里,眼神警惕,像防着饿狼似的,扫视着周围。
最后,重头戏来了!
“今日干活最出色的!”
张河扯着嗓子喊,那声音一下子就压过了周围的嘈杂:
“石锤!”
“王柴——那个沉默少年!”
“李四——一个今天格外卖力的老实汉子!”
被念到名字的三人,猛地抬起头,眼中爆发出难以置信的狂喜,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石锤挣扎着想站起来,却因为脱力,又跌坐回去。
而落选的人,尤其是那个同样拼了老命干活,却没选上的“瘦猴”——
眼睛里一下子充满了怨毒和嫉妒!
他紧紧攥着拳头,指甲都快掐进手心了,嘴里还低声骂了句特别恶毒的话。
张河小心翼翼地拿出三块指甲盖大小的压缩干粮,颜色比普通的深些,隐隐还透着点微弱的莹光,分别递给了这三个人。
就这么一瞬间,整个流民群安静得让人心里发毛。
所有人都贪婪地盯着那三块小小的干粮,吞咽口水的声音清晰可闻。
得到干粮的三人,如同捧着绝世珍宝,以最快速度将其藏入怀中最深处。
石锤更是没舍得自己吃,他只是紧紧捂着胸口,朝着高墙的方向,重重地磕了个头!
然后挣扎着爬起来,脚步踉跄,却又无比坚定地朝着枯木丛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