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开辟的土地,在张河的厉声呵斥和严密监视下,以一种近乎掠夺式的速度向外扩张。
粗糙的石锄、削尖的木棍,甚至是用手刨挖。
新加入的流民们使出了浑身解数,汗水和泥土混合在一起,在他们枯槁的脸上犁出深深的沟壑。
没有人偷懒。
不仅仅是因为张河那随时可能砸下来的拳头、和凶狠的目光。
更因为午间那实实在在的三片苦苣菜叶、和清澈的饮水。
对于在死亡线上挣扎太久的人来说,这一点点有保障的、通过劳动换来的食物,比任何虚无的承诺都具有说服力。
胡八混在人群中,沉默地挥舞着一把破损的锄头。
他的动作并不比别人慢,甚至更有技巧,总能以更省力的方式挖出更多的土。
但他的独眼却从未停止观察。
他观察着监工的张河,观察着远处石台边记录着什么的周婆婆和丫丫。
更观察着那个大部分时间静坐不动、偶尔会在新开垦的土地边缘缓步行走、将手轻轻按在土地上的沈星洛。
每一次沈星洛将手按向地面,胡八的心跳都会不由自主地加速。
他死死盯着那片土地,试图捕捉任何一丝细微的变化。
没有绿光爆发,没有幼苗疯长!
但他敏锐地感觉到,那一片土地的气息,总会变得有那么一丝不同——
更加湿润,更加活!
这发现让他既惊且惧,更深处,却滋生出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火热。
如果……
如果这种力量能够……
他不敢想下去,迅速埋下头,更加卖力地挖掘。
仿佛要将那点不该有的心思彻底埋进土里。
沈星洛确实在持续地、小剂量地消耗着信仰之力。
她不再追求瞬间惊人的“神迹”,那消耗太大,且过于骇人。
她转而进行精细化的操作:
用微薄的力量混合着神格权柄,如同春雨润物般,一丝丝地改善新开垦土地的墒情和肥力。
确保播下的种子能够更快、更顺利地发芽。
这种持续而温和的“赐福”,效果虽不惊天动地,却更为持久!
也更能潜移默化地加深流民们“此地不凡”、“娘娘深不可测”的认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