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丧着脸把他囤积的矿石、木材,甚至是私藏的一些劣质魔法材料都贡献了出来。
他尖着嗓子叫嚷着:
“堵上!都堵上!一个缝都不要留!”
“亏本总比没命强!”
生存与贪婪在他心里展开了一场激烈的搏斗。
最终,生存以微弱的优势艰难胜出。
安东尼奥镇长强打起精神,努力协调着物资和人力。
但他眼中的茫然与无力感,怎么也藏不住。
他发现自己这个镇长,在这真正的超出理解的灾难面前,能做的实在有限。
不知不觉间,他的权威,正悄无声息地朝着那个脾气暴躁的矮人、和那个更加沉默神秘的女子倾斜。
--------
夜幕,如同一块巨大的黑色绸缎,缓缓地铺展开来,将小镇笼罩其中。
没有一个人敢单独待在家里,仿佛只要一不留神,地板下就会冷不丁地伸出漆黑的触手。
镇子中心的广场上,燃起了一堆巨大的篝火。
那熊熊燃烧的火焰,像是黑暗中最后的希望。
几乎所有幸存的镇民,都自发地聚集到了这里,紧紧地挤在火光能够照亮的范围之内。
仿佛这普普通通的火焰,真的能够驱散那连神只光辉,似乎都难以触及的寒冷与黑暗。
孩子们蜷缩在母亲的怀里,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连哭闹都没了,只剩下一脸麻木的恐惧。
广场上,没有人说话。
只有木柴燃烧时发出的噼啪声,和远处矮人还在连夜赶工的敲打声,在寂静的夜里回荡。
气氛凝重得能拧出水来。
奇怪的是,皮普牧师并没有出现在篝火旁。
他独自一人,默默地回到了那座此刻显得无比空旷、冰冷、寂静的小教堂。
月光透过彩绘玻璃,投下扭曲怪异的阴影,洒在斑驳的圣像和长椅上。
空气中,弥漫着灰尘的味道,还夹杂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陈旧与腐朽气息。
他怀里紧紧抱着那枚培罗圣徽,此时,它已经彻底裂成了两半。
边缘锋利得如同刀刃,冰冷刺骨。
他没有将它扔掉,反而用颤抖的手,把两片碎片死死地握在掌心,任由那冰冷的锐角刺痛自己的皮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