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一次又一次被第一主题掐断。
再一次又一次顽固地,坚韧地重新出现,重新歌唱。
重新抗争。
在音乐声再一次因为作曲家和指挥的不满意而停下的时候,哨兵安静地抬起了眼睛。
——虽然说是用在帝国这些年的经验写出来的曲子,但是其实并不太像是帝国。
——反而听起来很像是一直顽固到底的老爷子。
当然,这可能是林娜连第一乐章都没听完所以结论下得过于仓促,但看着眼睛这个一百几十岁还在机械辅助下上蹿下跳的老爷子,再想想他的过去,那么恐怕也很难说这样天真明亮的第二主题是来自帝国(不管是谁)而不是眼前这个老人。
但这也没什么。
导演一生到底就是在拍一部电影,音乐家一生最后也只是在写一道旋律——那么为了写出夏梵特·费尔德巴赫第十交响乐的颠簸到了最后,一切归结自身也不错。
只是终究赶不上老爷子的首次演出,大概有点可惜。
但这或许也没什么。
仍旧是少女模样的哨兵小小地笑了一下,在看见了回来照顾爷爷的奥黛莉亚的时候还对着词作家小姐笑着点了点头。
反而是大概从流言中猜出了到底哨兵和向导因为什么闹别扭的奥黛莉亚尴尬了一会儿,回应林娜的动作卡了两下。接着就被自己的爷爷一巴掌拍到了后背上。
“用不着这么紧张,要是担心就直接去问!”
“……说得好像我打断了你们两个拉锯乐趣爷爷你会直接跳过不管似的。”
奥黛莉亚翻了个白眼,最后垂下头没有走过去。
词作家小姐攥着手里的压感笔继续在平板终端上划拉,像是装成自己不在乎现在只有一个人坐在观众席上的哨兵,也一点儿都不想去问她能不能逃过这一回的任务。
——那个笨蛋绝对不会把这种事情丢到别人身上的。
——而且……很可能那样就不是一个人……
虽然是个普通人,但也不是不知道进化者之间区别的奥黛莉亚·费尔德巴赫沉默了半天又丢下了笔,带着一身不知怎么生出来的怒气大步走到了观众座位,坐到了林娜边上又卡壳说不出话来。
反而是哨兵带着轻飘飘的微笑对她转过了头。
“奥莉,是来做最后的告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