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利钦男爵夫人微笑着颔首。
“我能想象婚礼那一天会是什么样的风景——”虽然婚礼被定在了北半球的冬季,但是这对于皇家来说是什么难事吗?
安娜贝尔做出的期待表情非常标准,非常符合皇子妃该有的矜持优雅。
这已经足够岑利钦男爵夫人为她的丈夫松一口气了。
能装就行,起码表面上能有一团和气也不错。
伊凡琴科亲王也不至于为难一个没成年的小姑娘,只要这个新妻子不为亲王阁下丢脸,那么大面上事情总是能过得去的。
所以男爵夫人也不介意对费夏的公主表现出友善。
“当然,那一定是盛大到极致,也奢华到极限的一场仪式。”
——盛大不盛大,能站在琥珀屋里的人也就是那些吧。
安娜贝尔自己对这个倒是不怎么感兴趣,甚至不怎么期待婚礼的到来。
成婚之后,不管再怎么不放心自己,作为第一继承人的姐姐都要离开帝国,回到费夏。
那个时候,安娜贝尔就没有任何能依靠的人了。
——而未来的丈夫也不是什么值得依靠的人吧。
在岑利钦男爵夫人的温言指领下安娜贝尔已经把仪式当天整个路线踩了三十来遍,但是理论上应该和她一起来熟悉路线的那位亲王阁下就始终没有出现过。
没人讨论这个问题,似乎伊凡琴科亲王阁下就是不应该在今天和未来的妻子一起熟悉路线,而是应该在尼古莉亚宫中和更多人交际谈论一样。
小公主脸上没有任何不适当的表情,只有笼在暖手筒里的手指紧紧绞在了一起。
绷得每个指节都是青白颜色。
伊凡琴科亲王这次的大失误在明面上似乎没有任何人知道。
但是谁都不能阻止扇子和烟斗后面来回传递的私语。
费夏的长公主在社交场合始终保持着完美到无懈可击的姿态,只不过在半夜,费夏的公主重新进入了费夏使团居住地旁边的小树林。
胡安娜·阿丽西耶夫娜·谢斯托娃·基辅罗莎在没有任何消息表明她离开了雪山别馆的情况下出现在了树林中间的空地里。
谢斯托娃女大公的气色看起来不怎么好。
但是看起来仍旧是沉静可靠,值得交付信任的模样。
菲娜西雅对着胡安娜先露出了笑容。
“你看起来很不错。”
“你也是。”
谢斯托娃女大公不带情绪地回应了一具,脸上的笑容仍旧是平稳而令人心安的。
“我觉得你可能会来找我,所以我就先来了。”
在温控系统的保护下仍旧青翠葱茏的植株在月光中投下了浓重的影子,在暗与光的间隙中,菲娜西雅猛然眨了眨眼睛。
向导觉得自己似乎在某一瞬间听到了什么鸟类的哀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