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个目标总是好的。”
林娜打断了曾奕星没办法往下继续的话。哨兵的声音很轻,声调里带着和她那双眼睛一般的轻微郁意。
“不管它是自己找到的还是别人给的。”
“唯一的问题就是,别人给的目标总是太大,没办法把它详详细细地安排在每天每个小时里。”
“……”
曾奕星手下力道一个失控,钢线上的虹色就立刻抹开了他自己的指尖。
看着镀在钢线上正吸收自己那点血液的特殊材料,年轻的假医生标准的致歉表情终于变成了苦笑。
“你的报复心也不差啊……林娜小姐。”
“这样你的戒指看起来也更漂亮了不是吗?”哨兵没有否认,暮紫色的眼睛里在光下透着一抹时隐时现的灰色,“起码我们可以看出它不是个七彩的素圈,还有了重点对吧?”
确实如此。
血液在特殊材料的吸收下变成了素圈戒指上一笔凝重又飘逸的云雾,但曾奕星还是觉得他至少得愈合个天的小伤口更疼。
钢线上的颜色可不是只为了掩饰才镀上去的。
“可是上次被它划伤都是我刚开始训练时候的事情了……”
“哦,是吗,那看起来你还是需要训练。”
林娜脸上挂着的假笑看起来碍眼极了,但是曾奕星绝对没有在西茜娅转过脸的时候继续和她互相伤害的意思。
在哨兵背后,正在露台上享受阳光的向导正安静地注视从交谈变成了谈笑的两个人。
透过隐形镜片,年轻的假医生能看见天鹅正在她手侧扬起脖颈,用位于头颅侧面的眼睛注视他们两个。
虽然这个距离已经看不清西茜娅·李脸上的表情,但是曾奕星还是果断中断了谈话。
在一段时间的沉默之后,来自华夏的青年人告别离开了这座挤满各种监视器的房屋,于是这里又是只剩下了哨兵和向导两个人。
利马斯特的两个青年人正在帝国不知道哪座博物馆里研究它们的科技发展,陈家父子已经被送进了帝国科研院不会再回来,费尔德巴赫祖孙说要出去玩玩一晚上都没有回来——在曾奕星离开后,这栋房屋里,又是只剩下哨兵和向导两个人了。
林娜固执地注视着眼前那一片涂成浅浅米色的墙壁,就算后脖颈已经因为感觉到注视而开始发烫也没有转过头。
“……”她深深呼吸了一下,却还是发不出声音来。
在几次尝试之后,林娜索性抓住了西茜娅飘荡在四周的精神游丝。
‘做好准备,真正要面对的问题就要来了。’
向导没有直接通过精神回应这句话。
西茜娅的声音仍旧沉静婉转。
“你是想让我说什么呢?”
哨兵又是沉默。
她总是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