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特兰塔看着妈妈拿出来的东西,喉头动了动。
但她仍旧没有发出呼吸之外的声音。
然后玛丽塔将标签转向了女儿之外的两个人。
和露易丝坐在一侧的年轻姑娘猛吸了一口气,向着玛丽塔夫人点了点头。
露易丝张开嘴又猛然闭上,喉头一动,像是生生把一声尖叫咽进了胃里。
但年轻的姑娘没有犹豫,她简直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向着玛丽塔夫人伸出了手。
和下午茶时间属于她的那一个杯子。
然后她借着一个杯底的伏特加喝下了玛丽塔夫人倒给她的几个胶囊。笑着向玛丽塔夫人点点头,躺回了自己的床铺上。
露易丝护着肚子的双手又开始不自觉地用力,而玛丽塔夫人这回没注意她。
温柔沉稳的女人将自己的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了自己女儿身上。
那双温柔的灰蓝色眼睛看着明显和自己从一个模子脱出来的另一双,情绪纷繁复杂,像是把她一生的所有愧疚悲伤坚定全都在这一刻混在了一起。成了一种浑浊灰暗的灰色。
只是仍旧是包容了一切的温柔。
在舱室之外尚未平息的尖叫和嚎哭之中,玛丽塔·陶德开口说话了。
她的声音不算大,但也没有刻意放轻。
那是她平时说话的声音。
“艾忒……你来决定吧。”
艾特兰塔猛然仰头。
“不管你做出什么决定,妈妈都会陪着你。”
露易丝的呼吸断了一个节拍。
而艾特兰塔笑了起来。
她是个集合了父母一切优点的姑娘。不仅仅是在性格上,更在长相上。
她笑起来的时候和玛丽塔一样美,也和阿弗烈一样有感染力,最后,还有一点属于她自己的一点朦朦胧胧的明亮坚韧。
黑发蓝眼的姑娘抬起手,接过了妈妈手里的药瓶和酒瓶。
又把它们放在了桌子上。
“妈,我和老爸说好了,我会找个会做罗莎菜的主厨的。”
艾特兰塔温柔地看着自己的母亲,伸手将给了自己生命的女人揽进了自己单薄的怀抱里。
“我和老爸约好了的,妈妈。”
“我知道……这一定非常辛苦……非常痛。说不定我自己都没办法把这个约定记到最后。但是老爸一定会记得的。”
玛丽塔在女儿怀里发出了一声喑哑的抽噎。
“我也知道,他们会做什么的……所以妈妈做什么我都能接受的。”
露易丝像是着魔一样看着那对相拥的母女和桌上的药瓶酒瓶,护着腹部的双手不自觉松开,向着两个小瓶子伸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