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巍峨,红墙黄瓦在冬日阳光下泛着冷光。周廷玉递牌请见,不多时便有太监引他入内。谨身殿内,太子朱高炽正伏案批阅奏章。见周廷玉进来,他放下朱笔:“廷玉来了,一路辛苦。新婚燕尔,本不该这么急着叫你来的。”
周廷玉行大礼:“臣蒙天恩,不敢怠慢。此次返京,特来向殿下谢恩。”
太子示意他起身,赐座后,叹道:“你回来得正好。如今父皇北巡,留我在这南京城中,看似总理机务,实则如履薄冰。”他揉了揉眉心,显是疲惫——那疲惫不仅是连日批阅奏章的劳顿,更是被各色人等处处掣肘的心力交瘁,“北征大军粮饷、新都营建工程,样样都要钱粮,户部已经叫苦连天。汉王那些党羽又频频上书,说什么‘太子监国,当以军事为重’,分明是要我难堪。”他看向周廷玉,眼中带着期盼,“廷玉你的才干,正是我现在最需要的。”
周廷玉谨慎回道:“殿下仁德,天下共知。如今国事艰难,正是殿下展现治国之才之时。臣虽不才,愿为殿下分忧。”
太子满意地点头:“我知道你是有才干的。杨荣学士多次向我举荐你,说你有经世之才。如今你在詹事府任职,正好为我参谋谋划。”
“臣遵旨。”
离了皇宫,周廷玉又依次拜见了杨荣、杨士奇等座师和朝中重臣。待到回府时已是华灯初上。夏雨柔将正房安置在东跨院,自己住在主屋,将西厢房整理出来给沐春居住,既保持了一定距离,又不失亲近。下人们各司其职,秩序井然。
周廷玉满意地点头,对夏雨柔道:“辛苦你了,两日之内就将偌大府邸打理得井井有条。”
夏雨柔微笑::“今日午后,家里(夏府)派人来传话,说母亲惦念,让我们明日过府去吃饭。”
周廷玉会意:“理应前去拜见岳父岳母。”
次日一早,周廷玉携夏雨柔前往夏府。沐春留在家中整顿带来的行李物品,特别是那两只老虎“倾城”和“振威”的安置事宜。
夏府位于城南,府邸不如周府宽敞,却更显文雅气息。夏老夫人见到孙女儿归来,喜不自胜,拉着夏雨柔的手问长问短。夏元吉则与周廷玉在书房叙话直到夏老夫人派人来请用午膳。
膳桌上,夏老夫人不断给周廷玉和夏雨柔夹菜,嘘寒问暖。夏元吉虽然话不多,但眼中也透着对女儿的关爱。膳毕,夏雨柔被母亲留下说体己话,周廷玉便先行告辞。
回到周府,只见沐春正在后院指挥下人安置虎笼。她亲自用沾了温水的布巾擦拭着笼栅,轻声安抚笼中焦躁踱步的“倾城”和“振威”——“好了好了,别闹脾气。”她拍了拍笼壁,声音比平日柔和许多,“过几日就给你们搭个大院子,保证比在船上宽敞。”见周廷玉回来,她擦着汗道,“这两只小家伙怕是憋闷坏了。得尽快在后院辟块地出来,让它们有活动的地方——不然拆了这院子,我可赔不起禄国公。”
周廷玉点头:“你安排便是。”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四周,见下人均在远处忙碌,才压低声音道,“今日我去夏府,岳父透露了些朝中动向。形势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复杂——汉王党人不仅在朝堂上发难,连户部的钱粮调度都敢动手脚。”
沐春挑眉:“可是与汉王有关?”
周廷玉正欲细说,忽见管家陈墨匆匆走来:“公子,北平急信。”递上一封火漆密信。
周廷玉拆信一看,眉头渐锁。信是安平商社北平分行管事写来的,称工部尚书李庆近日派人频频核查商社在北平购置的地产细节,甚至翻出三年前的地契存根——这不是例行公事,是存心找茬。他想起离京前李庆在朝堂上那阴阳怪气的眼神,心中冷笑:果然,汉王的狗已经按捺不住要咬人了。
“看来有人已经按捺不住了。”周廷玉将信递给沐春,“李庆是汉王心腹,此举必定是冲着我来的。”
沐春看罢信,冷哼一声,“区区一个工部尚书,也敢找周家和沐家的麻烦?”她眼中闪过一丝厉色,“要不要我修书一封,让父亲给打个招呼?保管李庆在安徽老家的矿场三日之内就得‘走水’!”话虽狠厉,却带着玩笑的语气,她知道周廷玉不会用这种硬碰硬的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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