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克缇莉丝听到这个问题,脸上没有丝毫意外,只是轻轻叹了口气,眼神里带着一丝疲惫与落寞:“信任?
在这座王宫里,要说真正能让我信任的人,恐怕只有我自己。”
她站起身,走到书架前,指尖划过一排排精致的书籍,语气低沉:“那些侍从和护卫,要么是贵族安插的眼线,要么是父王的心腹,他们的立场从来都不纯粹。
我的母后虽然疼爱我,可她也有自己的顾虑,很多事情,她不便插手。
克拉芮蓓还太小,心思单纯,我不能让她卷入这些危险的事情里。”
她转过身,看着薇尔莉特,眼神真诚:“而你,来自莱顿,与克罗斯蒂亚的任何势力都没有牵扯,也没有任何利益纠葛。
你唯一的目标,就是保护我的安全。我相信你,不会被任何人收买,也不会泄露我的秘密。
这就是我选择你的原因。”
花羽在薇尔莉特的肩头蹭了蹭,又继续在她脑海里说道:“这样说似乎有道理,但还是有点可疑。
你再问问她,她是怎么发现两位王子有问题的?具体是什么事情让她产生了怀疑?”
薇尔莉特听从了花羽的建议,再次开口问道:“殿下,您是怎么发现两位王子有问题的?有什么具体的事情,让您产生了这样的猜测吗?”
诺克缇莉丝看着她认真的眼神,沉默了片刻,像是在回忆久远的往事。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缓缓开口,语气带着一丝悠远:“其实一开始,我并没有觉得他们有什么异常。
毕竟,我们虽然不是一母同胞,但从小一起长大,表面上也算和睦。真正让我产生怀疑的,是两件事。”
“第一件事,发生在我十二岁那年。”她的眼神飘向远方,像是回到了那个午后,“那天我趁着侍女不注意,偷偷溜出了自己的寝宫,想在王宫的花园里找些新奇的虫子。
王宫的花园很大,深处有一片茂密的灌木丛,平时很少有人去。
我躲在灌木丛后面,正专注地看着一只色彩斑斓的蝴蝶,忽然听到不远处传来压低的交谈声。”
诺克缇莉丝的指尖微微蜷缩,像是又感受到了当时的紧张:“我好奇地拨开枝叶,就看到二王子站在一棵大树下,对面站着一个穿着很古怪的人。
那人裹着一件深色的斗篷,兜帽压得很低,看不清面容,只露出一双浑浊却锐利的眼睛。
他们说话的声音压得很低,我费了很大的劲才勉强听到几句。”
“二王子说‘教会那边……已经打点好了’,还提到了‘事成之后,……不会少’。”她一字一顿地复述着当年听到的只言片语,紫色的眼眸中满是凝重,
“那时候我才十二岁,根本不懂‘教会’指的是什么,也不明白他们口中的‘事成’究竟是何事。
我只觉得偷偷听人说话不好,看了一会儿就悄悄溜走了。”
“可没过几天,就传来了大王子出事的消息。”
诺克缇莉丝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大王子是前任王后唯一的儿子,也是当时最被父王看重的继承人。
他性格温和,待我们这些弟弟妹妹都很好。
可他偏偏就在那个时候,打猎时遭遇了‘意外’。
一开始我并没有把这两件事联系起来,只当是巧合。
可随着年龄增长,我越来越觉得不对劲——那片猎场是王室专用的,平时都有专人巡逻,怎么会突然出现那么凶猛的野猪?而且偏偏就袭击了大王子?”
她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情绪,继续说道:“第二件事,发生在前年。
我的亲兄长维纳格,也就是五王子,他平时性格沉稳,很少与人争执,总是一副与世无争的样子。那天我闲得无聊,想去他的寝宫找他玩个恶作剧,就趁着他的侍从不在,偷偷躲进了他卧室的衣柜里。”
“我刚躲好,就看到他拿着一封信走了进来。”
诺克缇莉丝的眼神变得锐利,“他的表情很严肃,甚至带着一丝焦虑。他快速地看完了信,然后毫不犹豫地把信纸扔进了火盆里,看着它烧成灰烬才罢休。
我当时从衣柜的缝隙里看到,他看完信后,脸色铁青,双手紧握成拳,指节都泛了白,眼神里满是压抑不住的愤怒,那是我从未在他脸上见过的神情。”
“他很快就出去了,我好奇地跟在他身后,想看看他要去哪里。”
她顿了顿,语气里带着一丝不可思议,“你知道他去了哪里吗?他竟然去了城中的一家隐蔽餐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