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是真的睡熟了。
我屏着气,小心翼翼地将他压在腰间的手臂抬开,缓缓坐起。
帷帐的缝隙间透进一点晨光,柔和明亮,将李昀的后背照得如锦缎般光滑,红色划痕布在其上,显出一股禁忌的美感。
我再次下意识一紧,那倒涌的酸胀差点没将我当场送去见阎王。
我仓皇地移开目光,扶着床沿,艰难撑直腰身。
腿好像不是自己的了,几乎不能弯膝,要控制着角度才能站直,不至于跪下。
我咒骂一声。
骂的是我自己。
我缓慢地弯下腰拾起衣衫,感到有什么顺着腿流下,温热触及皮肤。
我僵在原地。
空气中萦绕不去的气味,终于让我反应过来是什么。
一瞬间,不知从何处挤出了力气,我手忙脚乱地将衣物套在身上,襟带歪斜、褶皱不整也全然顾不得。
这种湿腻的触感,让我只想立刻逃离这里。
推开门,门前立着春生和风驰。
春生神情复杂,欲言又止,跃于神情后的熟悉让我怔了怔。
风驰则脸色灰败,像是早已料到,眼神里满是破碎与不敢置信。
可我已无暇与他们多做言语。。
我只觉得随着动作,体内仍有异样在缓缓涌动。
就好像他还在,没有离开……
“走。”我嗓音嘶哑得刺耳。
春生撤开一步,好像在犹豫要不要随行。
“不用送了。”我垂眼,压下心底的慌乱。
风驰几步跟上,想要搀扶,被我躲开。
他只能半张着手,声音低不可闻:“少爷,慢些走吧。”
院门外,雷霄与雪独已在马车前候着。
二人目光一落在我身上,神色齐齐一变。
见我步履艰涩,脸色登时沉下,未容我开口,便一左一右将我架上了马车。
刚落在软榻,我闷哼出声。
他们二人立马掀开帘子:“爷怎么了?可是受伤了?”
说话间,他们用无比犀利地眼神盯着风驰,在责怪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风驰脸色发白,不敢迎视,紧忙抽过一个软枕,放在榻上,低声劝道:“爷趴着歇会儿,到府里让雷霄抱您进去。”
我脸上骤然一烫,羞恼交加,低喝道:“胡说!抱我做什么!我只是醉了,头有些晕,歇一歇就好。”
车厢里气氛凝重,谁都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