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靠山?”我皱眉,不懂他话中意思。
他却不回答,懒得多费口舌一般,拍了下手掌。
门应声而开,一人低头走了进来。
正是那日我在父亲屋外见过的小厮,这张熟面孔,在我昏沉的记忆里越发清晰。
卫泉淡道:“这几日你便伺候二少爷,好生伺候,明白了吗?”
那小厮忙不迭地点头哈腰,满脸谄媚:“爷放心,小的定当竭力伺候二少爷。”
我心中升起一丝不祥的预感,盯着那人,一时想不起他究竟叫什么。
卫泉微微颔首,临出门前,还回头冲我笑了笑:“好好休息吧,弟弟。”
他离开,屋里只剩下我和小厮。
我靠在床榻上,问他:“你叫什么名字?”
小厮咧嘴一笑,轻蔑道:“二少爷问这个做什么?记得了也没用吧。”
这话说得毫无规矩,但我真的没有心情也没有精力再去计较,沉声说:“去倒杯水,再上些吃食来。”
他站着不动,装作没听到我的吩咐。
我冷冷地盯着他,语气阴沉:“我还没废。别等我缓过这口气,闹得不好看了,到时你要怎么跟你的大少爷交差。”
那小厮眼睛转了转,冷哼一声,才转身替我倒了杯凉水来。
“请二少爷慢用。”他语带讥讽地说完,便迈步出了门,“小的这就给您去准备吃食。”
听着他脚步越来越远,直到没有声音,我才终于塌下肩膀,重重呼出一口气,感到头痛欲裂。
右眼像被重物生生击中过一般,熟悉得可怖,不由得心慌起来。
我抬手轻轻按上右眼,闭上眼睛,感受眼球在眼眶里依旧灵活转动,仿佛一切安好。
可这副表面上的健康,哪知是不是最后的虚假回光。
也许不久之后,这只眼睛就会彻底失去光亮,就和现在一样,被人一点点夺去光明,只剩下一片黑暗。
一阵空旷荒凉从心口涌上来,干涩的眼珠被涌上来的泪水刺得更疼。
好不容易等到那小厮回来,他手里拎着几样冷菜冷饭,放下后,就又离开了。
我饿狠了,顺着水硬咽下肚。胃里终于稍稍暖了些,身体也缓缓回过劲来。
歇息片刻,我洗漱一番,撑着身子出了门,去了医馆。
回春堂内,先前诊我右眼的大夫并不在,只余一位陌生的小大夫坐堂。
他言若要等那位老大夫问诊,需明日再来。
我本也没指望今日就能得好消息,只能作罢,未作多留,转身回了卫府。
这一来一回,便觉浑身沉重乏力,回屋后顾不得换衣,便倒在床上沉沉睡去。
次日清早醒来,右眼依旧模糊沉滞,似隔着层雾气般,不甚清明。
我心头一紧,不敢再耽搁,匆匆起身,往回春堂赶去。
今日,先前替我扎针的老大夫果然在了。
他一见我,便面露哀色:“卫公子……节哀。”